一個目如丹鳳的中年道士大步走到前面,掃了一眼沒看見趙東升,便道:「都起來吧,你們師傅呢?」眾人這才知道,這白面微須的中年道士正是蜀山派當今掌門人凌飛道長。
凌飛道長性情剛硬,嫉惡如仇,煉一柄天罡劍幾乎無敵天下,眾人對他都是聞名已久,只是許多人卻一直未睹其面。眼見他才不過五十上下年紀,比客中許多人年紀都輕,大伙兒不免暗暗嘀咕。
趙家莊弟子稟道:「師叔,師傅和大師兄在後院呢……出了點事,師傅和宏願大師他們正在給人療傷。」
「療傷?誰受傷了?」凌飛眉毛一挑,面上不怒,已生威勢。然而還不等康元幹回答,他又抬頭向天空喝道:「文杰別飛了,你快下來!」
天上一聲輕笑,那豢龍師答了一聲:「是,師傅!」壓着紅龍直迫下來,烈風四卷,把莊前的雪地幾乎掃空了。群豪紛紛驚呼閃躲,哪知凌厲的罡風忽然消失,紅龍在六丈高處憑空不見了,一個瘦瘦的人影落了下來。那是個十六七歲年紀的少年,膚色極黑,兩隻眼睛既圓且活,看見門前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眾人又吃了一個大驚,這豢龍師如此年輕,可教人萬萬想不到。他在天上飛時距離尚遠,光憑穿着打扮看不出年紀大小,眾人只道他至少已過冠年。
胡炭盯着那少年,肚裏也在暗暗琢磨:「這小子運氣真好……卻不知他在哪裏捉到龍的,瞧他曬得這樣黑,定然常在南方走動,莫非便在那裏找到的?難道是黔州?桂州?啊唷……不會是到大理去吧?那可不好走……」
康元幹把十二個傷者的事情大略告訴了凌飛,那道人已經不耐,道:「行了,知道了,我進去看看。」背着手一大步跨進莊去,年輕的豢龍師趕緊跟進,還有另一個年紀更小的少年與他並肩行動,然後大隊人馬才陸續進莊。
魯大人和十八名捕快一直站在花廳之前,如鐵鑄的十八根樁子紋絲不動,看到凌飛領着眾人過來,魯大人面上頃刻間閃爍過許多神色,他有心要攔在當地與凌飛一爭鋒芒,好殺一殺這第一掌門的銳氣,然而看見凌飛瞪着眼不避不讓的踏步走來,心裏不知怎麼就開始發虛,凌飛道人剛硬不折,這性子他早就聽說了,跟這道人硬碰硬,似乎不是什麼明智舉動,而且剛才豢龍師的出場,也大大震懾了眾捕快。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散開吧。」屬下聽命讓開了通道,魯大人也站到一邊。
凌飛腳步不停,一徑穿庭去了,蜀山眾人看也不看捕快們一眼,跟着掌門直接走向後院。群豪們見方才跋扈飛揚的捕快們鎩羽,無不心呼痛快,不少人擠眉弄眼,嬉笑出聲。魯大人把這些都看在眼裏了,滿心不是滋味,便把一腔不忿都轉到了蜀山身上,沉着臉只是想:「天下第一門,哼!你今日是天下第一門,我讓你傲氣,改日別犯事落在我手裏,那時我教你怎麼做天下第一門……」
蜀山一行人入莊以後,凌飛和幾個師兄弟便在趙家莊弟子帶領下步進靜心齋,餘人都被婉言擋了下來。在房間裏給傷者輸送靈氣的名宿們終於有了喘息之機。凌飛帶來的師兄弟和幾個弟子們功力都不弱,輪換着上榻救人,趙東升,宏願法師,章節道人等便都閒了下來,坐到一邊,養息吐氣,慢慢修補劇耗的靈氣。
「師兄,這是怎麼了?傷這麼多人?」看看趙東升坐倒用功,蒼白的臉色慢慢恢復回來,凌飛便指着房間裏躺在床上的十二人問道。老爺子睜開眼睛答話:「他們在相州酒樓里碰上敵人,被人搶先下手,就……傷成這樣了,虧得有弟子及時趕來報訊,若是再晚些送來,人都要保不住了。」
「什麼敵人這麼厲害?」凌飛有些動容。十二名傷者抬入靜心齋後,趙東升便把他們染血的衣物都除換了,所以凌飛看清了每一個人的面目。『金剛刺』姚補之,『雷霆連環』張客,溪山派掌門葛長聲,『金角麒麟』寇景亭……這些人與趙老爺子素來交往頻密,無一不是一方大豪,法力精深,凌飛實在想不出什麼對手可以把他們傷成這樣。
「據說是十幾個奇案司捕快。」老爺子嘆口氣說。
「不會吧!捕快?!」凌飛眉毛一揚,登時想到剛才碰見的十九名捕快。可是,那些捕快有這些實力麼?他心裏邊卻一點也不相信。那些捕快看起來雖然功力不俗,但與榻上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