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問心的身影,從光芒中緩緩出現,只是他的面頰更不復當初瀟灑自如的模樣,反而變得突兀凶戾,眼中更是一片血紅。
獸神大口喘息着,不斷咳嗽,嘴唇輕輕有些顫抖,低頭看了看胸口。
誅仙劍正插在他的心口,從中間流淌出的鮮血,卻不是紅色的。
他慘然而笑,長嘆一聲,道:「了不起……了……不起!……」
忽地,聲音才落,他雙手一合,此刻他身軀已回復常人模樣,手臂也直如常人,但這一合之下,就要將誅仙古劍夾在手掌當中!
「喝!」
君問心一驚,大吼一聲,使勁全身力氣,拔劍而出。
幾乎是在同時,在誅仙古劍抽離獸神胸膛的那一刻,仿佛是劇痛襲心,獸神亦是大吼一聲,聲音淒烈,整個人騰空而起,向後飛了出去。
君問心此刻但覺得腦海之中氣血翻湧如驚濤駭浪,一股殺戮戾氣翻來覆去如欲衝破胸膛一般,但他到底修行深厚,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虎歸山,更何況道玄真人為他強開天機印,地脈靈氣太盛,已然令誅仙古劍負擔過甚,若是不能一盡全功,下一次誅仙劍陣就不一定能開啟到這等程度了。
當下他強提一口氣,正要追趕,忽地覺得誅仙劍劍上猛然傳來一股巨力,直衝入腦海之中,瞬間衝破他苦修多年之經脈氣穴,轟然而鳴。
一時之間,他身軀震顫,七竅轉眼之間流出血來,身子搖晃兩下,大叫一聲,竟從雲端栽倒下來。
「嗤!」
便在此時,一隻遮天蔽日的黑色巨爪,一把抓住君問心落下的身軀,瞬間拉着他向着南方而去……
這一幕驚心動魄的場面直把底下人看的是眼花繚亂,目瞪口呆,忽然間卻見大變乍起,獸神重創而逃,君問心卻忽然昏了過去,繼而竟然被獸神抓走,而道玄真人居然也在此時從空中落了下來,他雙目緊閉,面上黑氣瀰漫,依然昏了過去。
眾人頓時亂做一團。
一時間,陸雪琪等與君問心親近之人自然是去追獸神,也有人撲過去搶救道玄真人,還有的年輕弟子從震駭之中醒悟過來,突然發現通天峰上還有無數獸妖正發呆一般,立時殺了過去,而獸妖如何甘心束手就擒,一時間通天峰頭,又是殺聲一片。
剎那間,通天峰上,大大騷亂,無數人如沒頭蒼蠅一般,亂作一團。
------------
一月過去。
天音寺,須彌山。
悠悠晨鐘,沉沉暮鼓,須彌山沐浴在縹緲雲氣之中,從初升的旭日到傍晚的殘霞,天際風雲變幻,白雲蒼狗滾滾而過,時光終究不曾為任何人而停留。
天音寺雄偉壯麗,雄峙於須彌山上,仿佛一位慈悲的巨人望着世間,無數的凡人在清晨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對着佛廟殿堂里的神像頂禮膜拜,訴說着自己或喜或悲的心愿,企求着神明保佑。
千萬人來了、匯聚,萬千人散了、離別,一日復一日,從來不曾改變,聚聚散散般的歲月。
只有那廟中神佛金身神像,殿堂前不滅明燈,裊裊煙火,看盡了世事滄桑。
鬼厲,又或是當年的張小凡,再一次進入普智神僧法身遺體所在的那間小屋,又過去了一日一夜,在這中間,那個小屋之中沒有絲毫的動靜。
普泓上人間中曾經到過屋外小庭院中,駐足良久之後,又在嘆息聲中離開。
只有法相自從鬼厲進入那個房間之後,他就一直站在屋外庭院之中,以出人意料之外的耐心守候着。
誰也不知道,法相為什麼要站在這裏,但是包括普泓上人在內,其他天音寺的僧人都沒有開口向他詢問,而法相也一直就這麼孤單而堅持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殘陽如血,映紅了西邊天際的晚霞,遠遠望去,雲彩的邊緣上似還有一層細細的金光,十分美麗。
天地美景,其實本在身邊,只在你看與不看,有心與否的。
法相眺望遠方晚霞,怔怔出神,站了一日夜的他,清秀的臉上似乎沒有絲毫的疲倦之意,反是清澈目光之中,閃爍着深邃智光。
「你在看什麼?」
突然,一個聲音從他身邊響了起來,法相陡然一驚,從自己思潮中
第四百七十九章 被抓(本卷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