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如火遇寒冰,五點陰火緩緩黯淡下去,終於消滅。
而黑光灰氣,也逐漸散去。
「九寒凝冰刺…果然是不得了的法寶啊!」
似感嘆,又似讚賞,卻渾然沒有氣惱的口氣,那個黑衣人靜靜地道。
而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灰衣老者,赫然正是南疆焚香谷的第二號人物,上官策,而在他手中的那件法寶,自然也是當年曾經讓九尾天狐也有些忌憚的九寒凝冰刺了。
上官策乾笑了兩聲,低沉着聲音,道:「能得到你巫妖夸賞,真是不容易啊!」
這個黑衣人,竟然就是當日在南疆鎮魔古洞中逃生的巫妖,只不知為何他竟然與上官策變成這般追逐的境遇。
巫妖上下打量了上官策幾眼,忽地嘆了口氣,道:「老友,你我也並非是一兩日的交情了,為何偏偏還要對我苦苦相逼?」
上官策淡淡道:「我的目的早就與你說過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事情不妨深談,所以請閣下移步焚香谷,就這麼簡單。」
巫妖搖頭苦笑,道:「你焚香谷算計太深,我雖然痴活世間不死,卻自問比不上你們,再說你的來意我還不清楚麼,無非就是為了我們巫族的那些秘密吧?」
上官策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如今南疆狼藉,五族紛亂,正需要焚香谷出來主持大計,何況我也並非心存惡意,再怎麼說,我也比那窮凶極惡的獸妖好的多了吧?」
巫妖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巫族天火之秘,我實不知,老友你看在我們多年交情份上,就放過我吧!」
上官策搖了搖頭,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說完,他手中九寒凝冰刺緩緩在半空划過一個半圓,散發出凜冽寒氣,再度向巫妖逼上前來。
巫妖站立不動,不知是不是已經了解了自己是不可能逃過上官策的追逐的,放棄了努力,只是淡淡道:「老友,這世間之大,事事變幻無端,我當日沒有追隨娘娘和大哥於九泉之下,便是想趁着有生之年,再到中土看看這世間百態,難道連這個小小要求,你也不肯給我機會麼?」
上官策冷哼一聲,不去理會,顯然對此話一點也不相信,此刻他已逼近巫妖身前三尺,但就在此時,他忽然臉色大變,雙眼緊盯着地下。
只見白日之中,陽光照耀而下,巫妖的身軀看似飄飄蕩蕩,卻沒有影子的跡象,而且身軀隨風輕輕顫動,看着竟有飄起的跡象。
上官策身形一動,轉眼已到巫妖身前,九寒凝冰刺當頭劈下,登時只見一道寒光以無堅不摧之勢,生生將巫妖從中間劈開兩半,只是這兩半身軀,轉眼間竟成了黑色煙氣,在空氣中迅速飄散了。
上官策氣得老臉發白,自知不經意間,竟然又中了巫妖一次障眼法。
狠狠一跺腳,他拔身而起,躍至半空,四下眺望,只見一道黑影遠遠遁逃,卻是向北方而去,當下更不多言,化作灰光,徑直追逐而去。
夜黑風高,萬家燈滅,蒼穹上烏雲沉沉,不見有月亮,只有天際幾點僅存的星光,閃爍着微弱光芒。
夜風從河陽城上方「嗖嗖」吹過,如野鬼夜哭,委實有幾分寒意與可怖,聯想到這裏剛剛歷經浩劫,城裏城外的街道上,更是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漫漫長街古道之上,只有偶爾被風吹落的幾片枯葉,在其中孤獨的翻滾起伏,飄向遠方。
便在這詭異深夜裏,從河陽城裏忽地飄起一個黑影,如幽魅一般幾乎不似實體,悄無聲息地落在城外,迅疾無比地向河陽城南邊古道上掠去。
而不消片刻之後,又有一道灰影緊追而來,死死盯着那個黑影。
這兩人自然便是千里追蹤的巫妖與上官策了,從南疆開始到如今深入中土,這一場追逐也算是曠日持久了。
上官策一身焚香谷高深神通奇術,加上還有一柄神奇莫測的九寒凝冰刺法寶,巫妖應付起來大是吃力,但巫妖一身的詭異術法,每每出人意表,在絕無可能處化出千番變化百般騰挪,卻也是讓上官策頭痛無比,一次次眼看就要將之擒下,卻屢屢失手。
若是換了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多半便已放棄了,只是上官策卻是身負焚香穀穀主的重責,在君問心一役過後,又經獸妖大劫,焚香谷損失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