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峰。
靜竹軒。
君問心正襟危坐,一副專心致志,誠心認錯的樣子,聆聽師父的教誨。
「…下一次,決不可如此莽撞!就算你關心那個張小凡,也應該先驅逐魔教妖人,然後和大家一起下去尋找,怎麼能自恃武勇,單獨行事?」
水月大師的聲音越來越嚴厲,可是君問心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這種被人關懷、擔憂的感覺真的很好…
好不容易,水月大師的氣才消了下去,她也是愛之深恨之切,因為過於喜愛這個弟子,所以她很自私,不希望君問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救其他人。
「師父,這次小凡他還有救嗎?我…」君問心見師父不再追究了,忙提出了他一直縈繞於心的事。
「唉…」
水月大師幽幽一嘆:「心兒,且不說張小凡他是不是其他門派的奸細…」
「師父,我相信小凡他絕不會是其他門派的奸細…」君問心神情一急,急欲分辯。
水月大師揮了揮手,繼續道:「不管如何,這次的事情,你們年輕一輩不能插手,否則…唉,就看掌門師兄怎麼處理吧。」
君問心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再說,向師父行禮之後,便緩緩退去……
青雲山大竹峰上。
張小凡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怔怔出神。
這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柔和的光線從房間的窗口處照了進來,灑在裏面的青石地板上。
也許是因為空氣中也帶了些慵懶的氣息,在這個房間裏的大黃、小灰,此刻也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大黃趴在張小凡的腳邊,把頭埋在自己的兩隻前腳上,眼睛半閉着,耳朵也耷拉了下來,全身上下,只有皮毛光鮮的尾巴時不時的擺動一下。
而平時一向好動的猴子小灰,此刻也靠在大黃身上,把大黃的肚子當作枕頭,閉着眼睛睡得正香,而它的身子,此刻也隨着大黃肚子的呼吸而微微上下起伏。
這個寧靜的午後,仿佛一切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張小凡的眼光,茫然望着不知名處,這已是他回到青雲山的第三天。
突然,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一直睏倦迷糊的大黃突然抬起頭來,雙眼睜開,連耳朵也豎了起來。
張小凡皺了皺眉,隨即聽到門外響起了緩慢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陽光灑了進來,一時有些刺眼,張小凡只看到門口處站着一個身影,沐浴在陽光中。
待到眼睛稍微適應了陽光之後,他的臉色頓時白了一白,只見田不易陰沉着臉,站在門口。
這是三天來,田不易第一次前來看他,也是除了日常給他送飯的師姐田靈兒外,他第一個見到的人,想必其他的人,都因為田不易下了嚴令,不能前來探望。
這時大黃早就跑了過去,尾巴大搖特搖,在田不易腳邊蹭來蹭去,很是歡喜的樣子。
「吱吱!」
但另一隻動物小灰就沒那麼有好感了,反倒是被人打擾了好夢,頗為惱怒的樣子,叫了兩聲,不過終究知道田不易不是它可以惹的起的人物,所以也沒敢上去怎麼放肆。
在叫了幾聲之後,小灰便搖搖晃晃跳回了張小凡的床上,往被子上一靠,又睡了過去。
田不易低下身子,看了腳邊的大黃一眼,伸出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大黃低低地吠叫了兩聲,用腦袋去蹭他的手心。
田不易拍了拍大黃的頭,站直了身子,向張小凡看來。
張小凡不敢和他的目光相對,低聲叫道:「師父。」
田不易看了他半晌,也沒有應他,慢慢走近,張小凡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但田不易卻沒有什麼動作,只緩緩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張小凡心中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卻是茫然而不知所措,其實他自從回山之後,自己也早料到要面對這樣的局面,甚至更厲害的,要面對其他更多人的審問訓斥,他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可是,在這個溫暖而安靜的午後,當這些年來他一直敬如天神一般的田不易沉默地坐在他的身前時,他卻只有低低的垂下頭來,腦海中一片空白,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田不易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