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光線被茂密的竹葉擋住,但從那縫隙之中,依然有道道光線,化做手指般大的光柱,從竹林上方灑下,落在地面之上。
小灰和大黃在竹林間慢慢地走着,走着…
不知不覺,走到了竹林深處的某個地方,有片小小的空地,有些眼熟,依稀記憶中,仿佛是當年張小凡初次來此,辛苦砍竹的地方。
小灰停下了腳步,蹲在空地之上,用手抓了抓腦袋,向四周張望。
幽深的竹林里,一片寂靜。
卻仿佛有什麼莫名的氣息,浮蕩在這裏。
令心跳慢慢加快…
「噗!」
一個輕輕的腳步,踏在這竹林深處的安靜中。
小灰與大黃同時轉頭,那一個身影,在一棵粗大的竹子背後,緩緩現身。
竹林里突然又寂靜了下來,但是片刻之後,突然有歡呼之聲,小灰蹦了起來,身子化做灰色的光線一般沖了過去,跳到半空,躍進了那個人的懷抱!
「吱吱吱吱!」
它緊緊抓住那個人的衣衫,大聲歡笑,毫無忌憚地釋放着自己的歡喜,笑個不停。
那個人環過手來,曾經的凶戾之氣此刻無影無蹤,眉宇之間滿是許久不見的柔和微笑,將小灰摟在懷裏。
片刻後忽然又有感覺,低頭看了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俯下身子,撫摸正在蹭着他的身體的大黃的頭,微笑着道:「大黃,你還好嗎?」
大黃自然不會說話,只是低聲嗚嗚叫着,尾巴不停地搖晃着,用頭輕蹭他的手心。
他的眼角,仿佛在無人見到處,隱隱倒映着光芒:「只有你們,還是像從前一般的對我啊!」
他輕聲嘆息,深深呼吸,這個竹林里,曾經熟悉思念的味道。
「嘩嘩!」
忽地,又是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卻是野狗道人從背後竄了出來,但看他破舊道袍上被荊棘撕了幾道口子,便知他走錯了路。
野狗道人滿臉晦氣,向曾經的張小凡,如今的鬼厲抱怨道:「喂,臭小子,你是不是發瘋了,想找死也不用這樣吧!這裏可是青雲門,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們就算有十條命也死定了!」
突然,剛才對着鬼厲還十分溫順的大黃回過頭來,脖頸上的毛髮豎起,齜牙咧嘴,顯然對着野狗十分的沒好感。
「汪!」
片刻之後,大黃吼了一聲,居然就撲了過來。
野狗大吃一驚,但見這幾乎有半人來高的巨狗突然撲來,心裏先是咯登一下,下意識伸手握住自己的獠牙法寶。
不料此刻鬼厲在前邊淡淡道:「你要是敢用法寶傷了這隻狗,我就把你手腳都砍下來,再扔到山下守靜堂前面去。」
野狗愕然,怒道:「你說什…」
但話未說完,大黃竟然已經撲到,野狗失神間登時被這隻巨狗撲倒,頓時狗吠聲怒罵聲不絕於耳,人狗翻騰,踉踉蹌蹌,稀里嘩啦!
野狗道人與大黃一起滾到了遠處一處荊棘背後,看不見人影狗身,只聽見不時有怒叫聲傳來。
「哎呀!死狗,你還咬…喂,臭小子,你個畜生,還不叫這隻狗鬆手,不,鬆口,啊…死狗,那是人腿,不是雞腿啊!快鬆口,別咬啦…啊啊啊…」
鬼厲對遠處野狗的慘叫聲充耳不聞,轉過頭看着懷裏的小灰,眉宇間都是笑意。
仔細打量了一番,只見十年不見,小灰仿佛又長大了些,抱在懷裏的感覺,也似乎比從前重了許多,便是連它雙目間的那一條痕跡,也仿佛大了不少。
而小灰在最初的喜悅激動過後,此刻依然咧着嘴笑着,與往日一般的爬到他的肩頭,習慣性的伸出手去摸弄他的頭髮。
鬼厲靜靜地站着,隨即慢慢向外走去,走到竹林邊上,向着遠處眺望,山前那一片被雲霧遮擋的地方,曾經是自己最溫暖的家。
他怔怔出神,深深望着。
「汪汪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黃得意洋洋地從竹林深處跑了出來,搖頭晃腦,尾巴更是搖晃不停,蹦到鬼厲身邊,叫了幾聲。
鬼厲微笑,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
片刻之後,野狗道人踉踉蹌蹌從黑竹林中走了出來,身上的道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