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保羅大教堂外幾乎血流成河,然而外界的血腥,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教堂裏面。
「這位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這位女士為妻,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呂樹沉默良久,這大概是電影裏的場景,他看過一場電影,電影裏也是這樣的場景,然而如今他卻是主角。
「我願意。」
卡洛兒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摟緊了呂樹的脖頸,像是要感受這世界上最後一點溫暖。
「這位女士,你是否願意嫁這位男士為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世界寂靜。
「對不起,呂樹,」卡洛兒眼裏的淚水洶湧而出:「我不願意。」
一顆顆眼淚從眼角墜落,猶如要墜入深淵。
卡洛兒哭着笑道:「那句話我說了,但是你好像沒聽到,我就再說給你聽一遍。」
「呂樹,這輩子就跟我在一起吧,不行的話我再等等,還不行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呂樹的心口像是被人用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一樣,巨大的疼痛讓血液都不再流淌。
「其實我聽到了。」
「其實我知道你聽到了,」卡洛兒微笑着說道:「我知道我付出的感情要比你多一點點,可是沒關係的,我的心愿就是,要是哪一天呂樹也可以喜歡我就好了,現在我的心愿終於實現了。」
呂樹沉默,卡洛兒輕輕拍了拍呂樹的胸口:「這個地方,終於有我的位置了呢。可是我自私的希望你陪我最後一程,卻不希望你今後需要背負着我死亡的陰影生活,所以呂樹對不起,我不願意,我不能願意。其實我有個秘密,永恆之槍碎裂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可能當永恆之槍碎裂的那一刻就不會再那麼愛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不想接受這個結果,所以請原諒我拒絕你,這才是對我來說最美好的結局,這個世界有你真的很好呢。」
卡洛兒輕輕撫摸着呂樹的臉頰:「永別了,我的愛人。」
咔的一聲,似乎卡洛兒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徹底碎裂了。
呂樹感受着對方的生命洶湧的流逝着,能量波動越來越弱直至感受不到,卡洛兒的眼睛終於閉上,睫毛也不再可愛的顫動。
那隻無情無形的手似乎又殘忍的將呂樹心臟狠狠提起,幾乎讓呂樹疼痛到窒息。
神父嘆息着拍了拍呂樹的肩膀走了出去,留下寂靜的世界。
忽然間,呂樹手心裏的白樹印記璀璨而又耀眼,卡洛兒身體裏破碎的永恆之槍化成白色的星辰與光芒匯聚到呂樹的手掌心裏,呂樹恍惚間仿佛降臨到了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裏又似乎有一個宏大的意志亘古長存。
「新的時代,終於到來,」有人在世界中說話。
那聲音似乎直接傳遞到呂樹的腦中,呂樹沉默的抬頭看着面前的參天大樹,那樹就像是卡洛兒所說的那樣:遮天蔽日,萬眾生靈可以在樹上生活,數萬條根須直入地下,不知通往何處。
「你是誰?」呂樹問道。
「如你所見,世界樹,你持鑰匙而來,而我一直在等候。」
「哦,」呂樹說完便沉默了,似乎並沒有什麼震動,心如死灰。
那聲音忽然用調侃的語氣說道:「那女孩喜歡你,是因為枝幹對整體的依賴,如果看透這一點,就不會再難過了。」
呂樹平靜的看向世界樹:「放你媽的屁!」
那意志似乎並不觸怒,只是自顧自繼續饒有興致的說道:「並不是救不了她,但救她的代價是將世界樹贈予她。你有沒有想過她的血脈已經足夠純淨,就像是我曾見過她的先祖那般,說是人間神明也不為過,神,怎麼可能會對凡人產生感情?」
「我屬於你,而她的感情基於永恆之槍與我的關係,那麼,這種情況你是否還願意救她?」那意志重複問道,忽然間,呂樹似乎與這世界樹血脈相連。
這種感覺非常玄妙,呂樹此時此刻確認這宏大意志背後的世界樹確實如同對方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