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根塔娜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也沒在意,這些天每天都有領導和朋友來看望父親。直到看到林彤,很是意外,「你怎麼來了?」說着打量着小念,「怎麼長這麼高了?」
林彤問:「大姐,怎麼不告訴我一聲,還是嘎魯大哥給我家振華發了電報我們才知道。大叔呢,大嬸呢?」
格根塔娜嘆了口氣,「告訴你們幹啥啊,這大老遠的……進去吧,這會已經不咋認人了,我媽在那屋休息呢,這些天她跟着熬壞了。」
林彤先進去了看了大叔,原本健壯的老人消瘦的不成樣子,「怎麼會這樣?到底是什麼病啊?大叔去年冬天還好好的……」小念也驚訝的道:「爺爺怎麼瘦成這樣了?」
格根塔娜嘆了口氣道:「我爸這兩年身體就不太好,總鬧毛病,也沒當回事。結果去年冬天,家裏出了點事,他上了點火,一時想不開,就得了腦梗,又錯了最佳治療時間,身上的病好幾樣,後來吃不下東西……就這樣了。」
林彤眼圈都紅了,心裏很難受,聲音微微有些哽咽:「能不能把大叔送到省城去試試?畢竟是大城市,醫療水平肯定比這邊高,也許會有辦法說不定?」
這話她自己說的都沒底氣,可是不做點什麼,只是在這裏乾等着,她心裏很不好過。
「沒用,大夫說了,這種情況就是送到首都也沒用了。」格根塔娜勸她:「你也別太難過了,我爸和我媽還時常念叨着,說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再見你們一面。你們這麼大老遠的來看他,他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林彤聽着這番話,眼淚慢慢落了下來,「我們應該早點來看大叔和大嬸的。」
「誰來了?」隨着這蒼老的聲音,大嬸從西屋過來了,老人家一抬頭就愣住了,「是小彤和小念?」她往前快走了兩步,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淚,「真的是你們?你們怎麼來了?你大姐告訴你們的?這孩子,我都說了不讓她跟你們說……」
格根塔娜苦笑道:「媽,不是我告訴他們的,是嘎魯。」
林彤和小念忙迎上前,一個叫着「大嬸」,一個叫着「奶奶」,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太,幾年不見,大嬸老了不少,也瘦了,精神頭也不太好。
大家重新坐了,大嬸才嘆了口氣,「你說說,這大老遠的,還折騰你們跑這一趟……你大叔知道了,肯定會非常高興,他老念叨着,不知道小念長大多大了,不知道小彤這孩子現在好不好,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要強……」
大叔和大嬸是她到這兒對她最好的外人,可這外人卻一直惦記着他們,這怎麼能讓她們聽到消息不來看看呢?
林彤已經泣不成聲,小念也眼圈紅紅的偷摸抹着眼淚,他是男子流,不能哭!
大嬸也擦了擦眼角,「看我,說這些幹啥?你們來了就好。聽嘎魯說你家振華升了副師級了?這可是好事,這麼年輕的副師級不多吧!唉,這些年,肯定苦了你了,男人在外拼命,女人在家裏是最苦的……」
大嬸真的是很了解她。
林彤握着大嬸的手,和大嬸說了幾句話,看她不大一會兒就精神不濟,就提出讓她回屋休息。
大嬸拉着她的手道:「唉,這歲數大了就是不行,才這麼一會就受不住了。我去躺一會,你也過來躺會,正好陪我說會話。」
林彤答應着,扶着她過去,這間屋子是她曾經和小念住過的,事隔幾年,屋子裏一點變化也沒有,依就是那些柜子那些擺設。要說唯一的不同,就是桌子上面的鏡子邊上,放着的全家福多了一張,這一張是大叔一家和林彤母子一起照的。
「哎,小彤啊,大嬸心裏難受,你陪大嬸說說話。」
林彤扶她上炕上躺下,「大嬸,你別難過,大叔會慢慢好起來的。」這時候,哪怕知道是謊言,聽着心裏也會舒服一點吧!
「哎,你大叔,一輩子要強,與人為善,到老了家裏出了這麼大的醜事,他是被氣的啊,這是一股火上來,才犯了毛病的。」大嬸拉着她的手讓她也上炕,「你也別坐着,躺一會,咱娘倆嘮會嗑。哎,小彤啊,當初我就說,你大嫂沒有你懂事,果然讓我說着了,看看她把孩子慣的,這孩子生生讓她給毀了啊……」
林彤和大嬸對着躺着,大嬸說着就說着就抹起了眼淚,「都說了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