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皇帝,隆慶並不能像以往那樣清閒,和虞進交流了一會,然後就打道回宮。
新皇即位,要做的事太多了,聽隆慶說,是為小萬曆學習的事,裕王成了皇帝,自然不用再耐着性子聽張叔大再胡咧咧,不過詹事府是不會閒着的,準備把目標對準小萬曆,誰讓他是隆慶現在唯一的兒子呢。
聽隆慶的間思,有意讓張居正成為隆慶的講師,虞進聽了也沒發表意見。
該來的,還是要來。
不得不說,小萬曆生於帝王家,從小錦衣玉食,還有當朝大儒當老師,一開始就贏在起跑線上。
「你和皇上說些什麼?」隆慶剛走,青兒就湊了上來。
虞進對她的神出鬼沒早就習已為常,聞言苦笑地說:「能說什麼,不就是把自己雙重身份說一下,準備辭了錦衣衛這份差事,沒想到皇上說像本少爺這種人才難得,不讓辭呢。」
青兒有些不屑地說:「說你胖還喘上了,也就有那麼一點****運,真當自個是什麼人才。」
「我也覺得自己不是人才,可是,有人說我是,想不承認都不行?」
「皇上?」
虞進臉有得色地說:「那可不是,皇上那可是金口,他說的話還有錯?」
「皇上贊完你,然後又有任務給你,對吧。」
「你怎麼知道的?」
青兒冷笑道:「不然怎麼讓你乖乖接受任務,你不會說,皇上派你去處理開海禁的事吧?」
「你怎麼知道的?」虞進吃驚地說。
剛剛才定下的事,這妞這麼快就知道了?
青兒臉色一變,然後有些好奇的看着虞進,那種怪怪的目光,看得虞進都有些不自在。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嬌滴滴的女子上下打量,這本是一件不錯的事,只是虞進總覺得。那目光像是在挑牲口一樣。
虞進有些忐忑地說:「青兒姑娘,開海禁這件事,皇上都下命令了,沒什麼事吧?」
「沒事?你知道這當中觸動多少利益?牽涉多少人?」青兒有些嘲諷地說:「你是讀書人。沒聽過治國若烹小鮮嗎,禁了這麼多年,說開就開,這太急了,先不說很多頑固派反對。一些地方勢力也不會輕易讓步,這件事,就是始作俑者徐階也有點束手無策。」
頓了一下,青兒繼續開口道:「知道為什麼嗎?」
虞進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青兒沒好氣地繼續說:「大明的瓷器、茶葉、絲綢非常受歡迎,無論到哪裏,都是搶手的貨品,這些東西在大明賣不上價格,可一到海外,立馬身價十倍甚至百倍,而海外很多東西。如香料、寶石之類,價格也遠比大明低,這樣一來,只要順風順水,出海那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誰不眼紅?」
「大明海岸線那麼長,誰又真能杜絕?再說沿海的那些衛所,大多被那些權貴、大海商收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暗中收錢,要是開了海禁,那就是和這些人在同一個碗裏搶吃,這些人肯輕易放棄嗎?」
青兒再一次把目光放開虞進身上。有些同情地說:「有一件事,估計你不知道,一個月前,皇上派了一個官員到福建推行開海禁,還沒到福建遭到賊人,腦袋都被砍了下來。怎麼樣,人才?」
虞進聞言大吃一驚,連忙問道:「真的?」
青兒很是認真地點點頭。
山高皇帝遠,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沒錯,沒下海禁前,沿海百姓可以出海貿易、打漁什麼的,靠水吃水,可是下了海禁後,很多百姓斷了生路,於是什麼事都幹得出。
把他們惹怒了,拿起刀子就動手,大不了坐上小船往海里一划,想找人都沒地方去。
虞進沒想到,想像中一件難辦的差事,竟然還是一件危險的事,一向厚道隆慶,竟然挖了一個坑給自己跳。
就是徐階都感到辣手的事,隆慶竟然派自己去,還真得起自己。
「要是不想去,也不是不可能,要不,弄點小意外?」青兒看到虞進有些凝重的臉色,突然開口建議道。
「去就去,別人做不到,而我做到了,這才是本事。」
青兒一急,連忙說道:「你不怕死?那麼多朝臣,為什麼不派他們去?這事分明是徐階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