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若德兄,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虞進有些吃驚地問道。
像虞方這樣的名門子弟,最重要的就是臉面,本以為他會一口答應,滿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以至虞進都有些措手不及。
虞方冷冷地說:「本少爺是答應爬蘭士街,但沒說什麼時候爬,大半夜去爬又有哪個笑話?言出必行還能收穫名聲呢,哪門子來的兩全其美?」
看着虞方戲謔的目光,虞進就知虞方吃定自己,虞家有權有勢,根本就不怕自己,而他也吃定自己會屈服,這場不公平的較量自己一開始就處在絕對下風。
虞方捨得拉下臉面去爬,自己可捨不得把老娘送去縣衙被人羞辱,以虞方的手段還有馬縣丞對自己的敵視,虞進就是用屁股去想也知什麼後果,以虞林氏剛烈的性子,今天被人當眾羞辱,明天自己就得準備她的身後事。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就是這個道理,自己在醉仙樓剛剛拿了一個彩,沒想到還沒有過夜,這報應就來得這麼快、這麼猛烈,看着虞方那高高在上的作態,虞進第一次覺得,權勢原來是那樣重要.......
「若德兄,小弟不知天高地厚,還請你大人有大量」虞進低聲下氣地說:「若德兄放小弟一馬,小弟感激不盡。」
虞方看也不看前面低聲下氣的虞進,突然自言自語言地說:「突然有些口渴。」
虞進只是略略一猶豫,馬上在旁邊紅木圓桌的茶壺斟了一杯茶,送到虞方面前說:「若德兄,喝茶。」
「喲,這些是下賤人做的事情,怎敢勞煩虞進兄呢。」虞方一邊接過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能說什麼呢,現在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虞進死死忍住一拳砸向那張討厭的臉的衝動,因為虞林氏那瘦小身板被粗**繩綁住的情景不時浮現在眼前,要是衝動,最終受到傷害的她。
慈母的眼神、花白的頭髮、臉上的皺紋還有昔日對自己的種種愛護是虞進忍氣吞聲、保持最後一分清醒的支柱。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虞進現在能做的,就是先把虞林氏救出去。
虞方只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突然一下子吐在一旁虞進的青衫上,還咳了幾聲,虞進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不過很快就佯裝無事接過虞方手裏的茶杯,還輕輕幫他按了幾下後背道:「若德兄,你沒事吧,小心別嗆着。」
「咳咳...」虞方乾咳二下,有些懊惱地說:「不知為什麼那茶水多了一股寒酸味,難以下咽,失儀了,失儀了。」
「是,是,是,是小弟不好,請若德兄恕罪。」虞進的嘴角抽了抽,連忙賠罪道。
看到昔日壓在自己頭上的虞進那小心翼翼、一臉賠笑討好的樣子,看到不爽的人被自己踩在腳下,虞方心裏無比的解氣,在醉仙樓所受到的不爽也消散了大半,掃了虞進一眼,然後不緊不慢地說:「虞進兄,你說本少爺什麼時候去蘭士街爬一圈合適呢?」
「不,不,不,小弟和若德兄剛才又打賭上,輸了,輸得口服心服,兩方扯平,還爬?這不是打小弟的臉嗎?」虞進一臉真誠道。
「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若言小弟再提起這茬,那就天打五雷轟,一輩子也不能中舉。」虞進一臉認真地說。
虞方冷笑地說:「就你這貨色,這輩子也中舉無望。」
「是,是,若德兄才思敏捷,又有名師指點,明年恩科,肯定一朝得中。」
「嘿嘿,算你會說話。」
看到虞方的心情不錯,虞進小心翼翼地問道:「若德兄,那家母的事......」
出了一口惡氣,虞方大方地說:「鄉里鄉親的,也不能計較太多,而我們又曾經是同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嗯,不送衙門,放了吧,三天後籌二十兩來賠即可。」
「什麼,還要二十兩?」虞進聞言大吃一驚。
虞方突然把臉一沉,冷冷地說:「怎麼,嫌多?你知這可是官窯的青花瓶,價值過百兩,現在只讓你們賠二十兩已經很給面子了,若然做不到,可別怪虞某不念同窗之誼。」
同窗之誼?同窗同窗,背後一槍吧。
二十兩對虞家來說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