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還沒等朱祐樘的人提出加賦江南的提議,就被瘋狂的彈劾風潮給堵了回去
這次被彈劾的人,仍舊是建昌伯張延齡,彈劾的內容也不在是「搶糖葫蘆」這等言之無物的「風言」之事,而是有憑有據的「縱火草堂街」。
草堂街,正是張延齡遭遇刺殺的胡同,也是張延齡防火逃生的胡同。
大火總共燒毀了兩百一十八戶人家,在這個越來越寒冷的冬季,沒有房屋遮風避寒的民眾,必然無法渡過這個寒冬。所以這一次,針對張延齡的彈劾幾乎有理有據,朝臣們佔據了道義的高點,不但要求罰判張延齡除爵去職,甚至要將張延齡抄家砍頭!
至於張延齡是在草堂街遇刺,無奈之下才放火逃生的事情,被大義凜然的朝臣們選擇性的遺忘了。
這一日的早朝,滿朝大臣針對對張延齡的處罰進行了激烈的辯論,更有脾氣火爆的朝臣,對意見相左的同僚報以老拳,整個議事的大殿裏一片混亂,比亂鬨鬨的菜市場也好不了多少……
朱祐樘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着亂鬨鬨的大殿,早已魂游天外。
早朝的進程完全出乎皇帝朱祐樘的意料,自己不但沒能給江南加賦,就連提都沒能提出來,就被彈劾自己小舅子建昌伯張延齡的風潮給霸佔了。
「陛下,陛下……」
就在朱祐樘魂游天外得時候,突然聽到站在身後的秉筆太監蕭敬輕聲呼喚自己。
朱祐樘忙回過神來,看到朝臣們不知什麼時候就已停止了爭論,各自站在自己的朝位上。朱祐樘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陛下,經過眾朝臣的商議,對建昌伯張延齡的處罰已經有了結論。」
說話的是內閣首輔龍圖閣大學士劉鍵,早在弘治初年就早已入閣,以斷事公允著稱。
朱祐樘面無表情的憋出一個字:「說——」
劉鍵聽到朱祐樘的話,心裏也不禁苦笑,自己當年是以「帝師」的身份直升入的內閣,作為朱祐樘潛邸的恩師,自己本來跟朱祐樘很是親近,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不論是自己還是當年的學生朱祐樘,全都有了自身的立場。
劉健拱手回稟道:「經過眾朝臣的庭議,因建昌伯張延齡縱火,導致兩百一十八戶人家居無所歸,內閣決議:判罰建昌伯張延齡,革除爵位,削職為民,罰沒私財,充軍九邊。」
朱祐樘聽到對張延齡的處罰如此之重,惱怒的說道:「朕不准!」
「陛下——」
「朕說了不准,就不准!」
劉鍵聽到皇帝朱祐樘像個孩子般的賭氣話,心裏暗嘆了一聲,但還是繼續說道:「陛下,建昌伯故意縱火的事情不容質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得不罰。」
「建昌伯當時只是無心之失!」
「縱是無心,亦是事實!」
「責令建昌伯補償受災民眾即可。」
「不重處,不足以平民憤!」
……
最終,經過朱祐樘跟一眾朝臣的爭論後,針對張延齡的處罰達成共識:革去建昌伯張延齡的伯爵爵位,收回封爵時授與的建昌伯府,貶職出京,對焚毀房屋的民眾給予補償。
……
傷患在府的張延齡在府中跪聽了加蓋有內閣大印跟皇帝私章的聖旨,一時之間感慨萬千,mmp,自己的爵位就這麼給擼了。
隨傳旨太監而來的順天府差役,在張延齡遣散家僕之後,便在原建昌伯張延齡的大門上貼上封條,建昌伯的牌匾也被人挑落,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好在張延齡在京師之內還有其他府邸,沒有離去的家僕,跟着管家去了新的府邸,張延齡則在大哥派來的家僕服侍下住進了壽寧侯府。
壽寧侯府內,老夫人張金氏坐在張延齡的床前,一個勁的數落自己的二女婿朱祐樘不講情面,不偏袒自家人。把臥在床上養傷的張延齡聽的出了一頭的汗水,自家老娘這是真把皇帝當普通人家的女婿了吧?!
身在後宮的皇后張巧娘不方便出宮,派了親信太監前來探問弟弟的傷情,並送來不少如人參,靈芝之類的大補之物。
……
張延齡的兩個親隨馬雲跟劉貴兩人也沒有身死,現在在張延齡的新府邸內養傷
第八十六章 除爵貶職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