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平樂府御製千戶所的大公雞迎着晨曦叫着今日第五次鳴的時候,昏睡了一整夜的嚴公益終於睜開了雙眼。
嚴公益看着略顯陌生的房間,完全陌生的床鋪,猛的坐了起來:「這是哪裏兒?」
「一二三四!」
窗外熟悉的號子聲,告訴了嚴公益答案。
這裏是平樂府御製千戶所的駐地。只有在這裏,才能聽到如此奇葩的號子,也只有在這裏才能聽到如此氣吞山河的整齊聲音。
「一二三四……」
嚴公益走到窗邊看着外邊熟悉的軍營,一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
「公益啊!你終於醒來啦?真是太好了!」
嚴公益剛一出現在校場門口,就被站在高台上視察整個校場的張延齡看到。
「哦,千戶大人。」
嚴公益看到向自己跑過來的張延齡,終於記起來,昨夜自己回到千戶所營門口的時候,好像就是張千戶大人帶着人把自己迎回千戶所的。
不過?
嚴公益記得,自己昨天夜裏好像還結婚來着,對了!還有綠衣,綠衣她義父紀舉人被人給擄走了……
嚴公益看着越走越近的張延齡終於全都記了起來。
嚴公益不等張延齡走近,便趕忙跑過去,拉着張延齡的胳膊激動的說道:「千戶大人,我有要事需要稟報。」
「噢,」張延齡昨夜見到嚴公益突然連夜歸來,便猜測可能是有什麼重大的變故發生。但是牟琬散出去的其他密諜卻全都沒有前來匯報,這令張延齡覺得也可能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便沒有太過重視。
同時張延齡也不忍叫醒因心神疲憊而昏迷過去得嚴公益,等着嚴公益睡到自然醒後在詢問,現在嚴公益終於醒過來了,而且一醒來,就拉着張延齡的胳膊想要匯報,看來可能真的是什麼比較重要的情報。
張延齡並沒有讓嚴公益在校場就報告他所知的情報,因為這裏畢竟人多口雜,萬一情報有所泄露就不好了,於是張延齡帶着嚴公益向千戶所的會客廳走去。
在前往會客廳的路上,張延齡讓兵丁前去通知自己的情報主管牟琬到會客廳集合,已便同自己一起聽取嚴公益帶回來的消息,免得牟琬由於沒有聽到,一會兒還的自己在給他重新複述一遍。
得到嚴公益醒來消息的牟琬,很快也來到會客室內。張延齡見人到齊了,便讓嚴公益敘述他所帶回來的重要情報。
……
「什麼?你剛剛說紀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平樂府內當着你的面被人擄走了?!」
聽到嚴公益敘說紀舉人被人擄走,一向冷靜的牟琬突然有些大驚失色。
嚴公益肯定的點點頭道:「嗯,當時我挑着擔子正跟着紀舉人前去他的蒙童學館送菜,突然就跑出幾個人來,拿着麻袋就把紀舉人給裝了進去,然後紀舉人就被帶上馬車走了。」
「那——」
張延齡見牟琬還準備再問什麼,忙開口阻攔道:「牟琬,你先別打斷公益的話,讓他先行說完。」
「好。」本來牟琬還有話要說,但是聽到張延齡的話後,便暫時按耐了下來。剛剛自己的確是有點着急了。雖然大哥從京師派人來跟自己確認紀舉人的身份,但是自己還沒有確認這個紀舉人是否就是大哥想要找的人。
沒有了牟琬的打擾,嚴公益接下來把自己如何逃脫衙役的追捕,成功的混出城去,又是如何在小山坳里將追蹤自己兩個壯漢殺死,以及最後是如何連哄帶騙的讓平樂府的捕頭放過自己,最終回到千戶所的事情全都敘說了一遍。
張延齡聽完嚴公益的話後問道:「公益啊!你剛剛說,你為了脫身,編了一個有人想要造反的藉口?」
「噢,呵呵,」嚴公益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道:「當時也是腦子一懵,覺得這麼說,容易讓那個捕頭放過我。」
張延齡聽到嚴公益的話後不禁說道:「公益啊,你可真是大膽啊!謊報軍情可是誅全族的罪名吶!」
張延齡雖然這麼說,但是卻對「謊報軍情」這件事情根本沒有在意。只是覺得,原本那個有一些木訥的嚴公益,現在變得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牟琬聽到嚴公益的話後,也開口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