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的臉忽的就紅了,在看清楚他的那一瞬,手像是被燙到般迅速鬆了開來,也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面前的這個男子,側顏和楓墨白確實有幾分相似,桑梓想也許是因為自己太想他了,以至於看花了眼。
剛才那樣的激動欣喜,如今卻是尷尬萬分。
可是不知怎的,心底對他,卻總有種莫名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的臉燙的厲害,慌忙福了福身說:「小女子認錯了人,並非存心衝撞,給公子賠罪了,還請公子原諒。」
那人點了點頭,似也無意為難她,只是又多打量她幾眼,依舊邀着那位住持大師轉身談笑走遠了。
桑梓望着他的背影,心還在「怦怦」的劇烈跳個不停。
除了楓墨白,她從未見到過這麼俊美的男子。
她幼時聽說過,先帝與世子蕭珏曾有「連璧二公子」的美譽,乃世間絕世無雙的風雅美男子,但是她從未見過。
可是楓墨白的紫薇閣,卻是天下文人嚮往的聚集之地。
她曾見識過無數讀書人,少年奇才,飽學老儒,狂放不羈的士子,鬱郁不得志的才子,什麼人都有,她卻始終覺得,這些人,無論是容貌才學還是心胸謀略,都無人能及楓墨白萬分之一。
但是現在她看見了他,似乎覺得,這天下終於有了與楓墨白相媲美之人,不知她若這麼說,他會是什麼感覺?
那人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二三歲的模樣,紫金冠束髮,雙眸灼灼精華,眉梢微微上挑,看上去英氣逼人睿智果決。
冷冽的丹鳳眼暗藏鋒芒,哪怕只那麼一瞥,便有種懾人的威勢。
他內着一件米黃色蘭草暗紋蜀錦衣,漢白玉的螭首祥雲紋束腰帶,腰帶上墜了塊看似普通卻價值連城的鏤空花草玉佩,外罩一件藕色芝草萬字無邊織紋的披風。
整個人看上去簡單爽利,無多餘佩飾且難辨身份,可那通身的氣質卻覺貴不可言,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少爺。
比之楓墨白白衣儒士,風雅閒居的氣質,那人明顯要多了幾分英武之氣,且有種睥睨天下的王者風範。
桑梓一時猜不透他的身份,最先想到的是駙馬沐睿,可沐睿現在應該和公主在封地才是。
亦或許是逸安王蕭玧,還是忠恪王蕭珩?從年齡上看,都差不多。
想了半天只覺眼熟,自己嘀咕了許久,最後又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奇怪。
桑桓身居二品大員的時候,時常會有少年公子應邀來府上做客,其中王公貴族也不少,大概他也是其中之一吧,沒準以前真的見過也說不定。
桑梓又回頭看了那人一眼,不停的對着食指,仍自叨念着什麼
這個人,只這一眼,怎麼就像驚了心一樣,那張臉就刻在了腦子裏。
簡兮見她似乎在努力的想着什麼,期間還自言自語個不停,便用手肘推了下她的胳膊問:「小姐,您嘀咕什麼呢?」
桑梓猛然轉過身來,乾笑了幾聲說:「沒什麼,認錯了人,感覺挺丟臉的。」
簡兮暗中「切」了一聲,撇了撇嘴說:「我們這才離開幾天,你想先生都想瘋了吧?你都不知道你剛才那樣子,餓虎撲食一樣,我想攔都來不及。」
桑梓的臉又紅了,轉身歡笑着跳出門去:「我就是喜歡先生怎麼了,紫薇閣上下都知道,他只是裝不知道而已。」
簡兮噗嗤一笑,也是服了她這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邊追上去一邊喊道:「你還是個女兒家嗎,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
這護國寺所在的大羅山雖然不算高,可勝在風景好。
山木蔥籠,飛流瀑布,溪水清澈,放下那些心機算計,在這種讓人心性豁達的環境裏,聽着古寺暮鍾,沐浴在繚繞檀香里,總是能輕易就讓人忘卻那些俗世的煩惱。
主僕二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桑梓沐浴更衣,用過齋飯之後,見大夫人身邊的菱香送過來一爐香,擱在牆角的小桌上說:
「三小姐,明天早上大夫人要帶着三位小姐一起到正殿拜佛祈福,還請三小姐今晚薰香沐浴,除一除身上沾染的世俗之氣,好靜心禮佛。」
桑梓望了一眼牆角那小小的香爐,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