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軒帶着她慢慢往松濤亭的方向而去,「我們去前面休息一下,子猷,你派人去宣御醫過來給三小姐看看。」
子猷忙應着,轉身吩咐了幾句,便有個侍衛打馬疾馳而去。
桑梓又聞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這香味有毒隱(癮)一般,吸引着她又往他懷裏靠了靠。
而她這一小小的動作,讓懿軒以為她是受了驚嚇,便攬緊手臂又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也怪我不好,忘了告訴你,這獵場裏有許多陷阱,但凡有陷阱的地方都插了紅色的小旗子,你看到那旗子要繞着走。」
桑梓點了點頭,頭靠在他胸膛上,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心卻跳的更厲害了,雙頰若發了高熱般紅燙的厲害。
懿軒下馬將她抱了下來,帶她去亭內坐了,這才蹲下身來問:「剛才,是不是驚着了?你可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桑梓這會子早沒事了,她本也不是特別膽小的人,有驚無險而已。
「我沒事,王爺不必擔心。」
懿軒起身坐在她旁邊,又細看了她幾眼,輕聲道:「等會讓御醫給你瞧瞧,一會我們就回去。你……你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可是真的嚇着了嗎?」
桑梓起身走到亭邊,兩隻手捂着臉頰,不敢去看他的雙眸。
「我,我沒事,大概是被風吹的。」
懿軒低頭側了身去瞧她,見她似是害怕什麼似的,又背過身去。
「讓我看看,別是剛才出了汗又被冷風吹了,受了風寒吧?」
他扳過她的肩膀,拿開她的雙手,見她小臉紅撲撲的,目光慌亂的四處亂瞅,卻唯獨不肯去看他。
那若浸了水霧般的眸子,靈動不安,若一隻惶然的小獸。
懿軒有點後悔,早知這樣,就不該帶她進林子裏來的。
桑梓回頭偷偷瞄他一眼,見他正蹙眉盯着自己,她的目光像是被燙到一般又迅速躲了開去。
懿軒正納悶她到底是怎麼了,忽聽警覺一陣不同尋常的冷風撲面而來,他來不及多想,抱着桑梓一個急轉身躲在了涼亭的柱子後面。
而就在這時,一支白羽箭擦着她的鬢髮直穿過去,耳邊一縷秀髮被削落在地,而那支白羽箭也順間沒入了對面涼亭的樑柱上。
「什麼人,出來!」
懿軒斷喝一聲,可是對面的叢林裏卻沒了動靜。
「護駕!」子猷吩咐護衛將涼亭團團圍住,而自己早已帶着人往那白羽箭射來的方向撲了過去。
簡兮伸手將那箭矢拔了下來,見那就是一支普通的白羽箭,箭身上沒有任何標記,只憑這支箭,很難判斷究竟是誰做的。
雙手托着箭身呈給懿軒,懿軒拿起來細看了幾眼,也沒有頭緒,便轉頭問她:「又得罪誰了?」
桑梓目光一跳,發誓般說:「沒有,絕對沒有。自從那天跟王爺分開之後,我就沒有出過門,怎麼可能得罪人呢?」
若非要說得罪了誰,不就是桑握瑜嗎,可是這樣的話,她如何能說給他聽?
「也許只是流箭吧。」
「流箭?」懿軒顯然不相信這是個巧合,「角度如此精準,力度如此之勁,應該離的不算很遠,你告訴我是支流箭?若非故意,為何至今沒人出來探看?」
懿軒說這話的時候,卻始終將她護在柱子後面,且機警的掃了眼周圍的山林草叢。
桑梓垂眸不語,心裏盤算着,這事必然和桑握瑜有關係,再不然就是姜楚玉,總之,一定和這幾個人有關係。
「梓兒,跟我說實話。」
懿軒深沉的眸子望着她,讓她險些招架不住,但還是轉過身去說:「莫不是那天大街上的那幾個混混被放出來了嗎?」
「皇帝狩獵,提前五天山路就已經被封了,你以為是什麼人都能混的進來的嗎?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天子狩獵,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入行獵的範圍,否則會被當成刺客格殺勿論。
所以,能進入這片區域的,只有各府里的隨從和小廝,而就是這些人,也都是有數的。
「王爺,你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有人想要我的命,難道我還會包庇他嗎?」
懿軒知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