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忍着頭頂烈日的炙烤,抬手用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苦笑道:「若我想從她手裏接過桑家的管家大權,這頭一件大事就必須要做好。
萬事開頭難,且還是人家故意刁難,我咬牙忍着,等過去這一關,老爺心裏必定記着我的好。」
綠葵心疼的嘆道:「真是委屈夫人了。」
秦氏在大夫人的院子裏,頂着正午的毒日頭,一站就是一個多時辰,可是卻倔強的不肯離開。
隔着窗戶,姜氏冷冷盯着搖搖欲墜的秦氏,唇角漾起一抹陰狠的笑。
「想跟我玩苦肉計,既然那麼喜歡曬太陽,那就曬着吧,現在知道誰都靠不住了吧?
仗着老爺和老夫人的寵愛,就狂妄自大,放着好好的安生日子不過,非得妄想跟我一較高低。
既然有本事接了這管家權,那就好好的施展拳腳啊,幹什麼又來我這裏惺惺作態!」
看着秦氏在外面被烤的昏昏欲倒下,大夫人眸光犀利,心中是說不出的痛快。
倒是田嬤嬤在一旁勸道:「夫人,我看她也快支撐不住了,要不就算了吧?
不是老奴同情二夫人,而是萬一她在這院中倒下了,老爺那裏也不好交代不是?
您好容易將這塊燙手的山芋拋出去了,她這一倒下,您豈不是又得再接過來?
這秦氏心機多得很,說不定就是想用這苦肉計躲事呢,夫人您出口氣也就算了,可千萬別着了她的道。」
姜氏想想田嬤嬤說的也在理,便轉身往小花廳走去,邊吩咐田嬤嬤說:「去把她叫進來吧。」
田嬤嬤忙應着出去傳話,少頃,便隨着秦氏一起打帘子進來。
大夫人在上座悠閒的端着茶杯品茶,就見秦氏一身狼狽的站在她面前,薄薄的紗衣,前胸和後背都已經濕透了。
像是被誰兜頭一盆水下來,臉上水淋淋的,還有汗珠滾落,頭髮一縷縷緊緊的貼在耳畔,原本白皙的臉龐,這會子也被太陽烤的像是發了高熱,漲紅的厲害。
秦氏推開秋葵扶着她的手,福了福身笑道:「姐姐,這幾天你病着,妹妹不便來打擾,不知道最近姐姐身體可好些了?」
大夫人吹着杯中的茶沫,含笑道:「多謝妹妹有心了,今兒天氣這麼熱,你還有心惦記着我跑這一趟,真讓姐姐我感動,快請坐吧。」
秦氏暗暗咬牙,還是搖着帕子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
小丫頭端了茶來,秦氏卻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並未去動,而是耐着性子說:「我看姐姐精神倒是好了不少,老爺高升,姐姐以後也要跟着榮光無限,果然是人逢喜事……」
秦氏話還未說完,已經見大夫人將手裏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然後指着她怒然斥道:「人逢喜事?我有何喜事可言?
我身體抱恙不能操持府中的事物,老爺見我不能再為桑府出力,便只當桑府沒有我這個髮妻。
我的女兒清柔,受了重傷至今還躺在床上休養,我這心裏每天就跟油煎火烤一樣,哪裏來的喜事可言?
倒是你,如今是春風得意了,這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麼?」
秦氏見大夫人發怒,忙道:「姐姐誤會了,我只是覺得,老爺是重恩情之人,他日若能官復原職,姐姐以後也必然是有品級的誥命夫人,我只是替姐姐高興而已。」
大夫人冷哼了一聲,「替我高興,你不在暗地裏咒我早死,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說吧,你此行是有事來求我的吧?」
秦氏見狀,忍着心中的屈辱,繼續賠着笑臉說:「姐姐你也知道我們府中現在的情況,老爺做壽宴請賓客,原本的打算是只請至親好友,若是那樣,銀子怎麼都好湊。
可若是再宴請同僚,且不說三品以上的故交有多少,只說下面來巴結賀喜的,定也不在少數,我們總不能失了禮數,這銀子實在是不湊手,還是得請姐姐……」
不等她說完,大夫人已經給田嬤嬤使了個眼色,田嬤嬤轉身從旁邊的小桌上捧過來一個賬本,遞給了大夫人。
大夫人看也不看的丟到秦氏面前說:「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也不知道要維持這樣大一個府邸有多艱難,你看看我最近這幾個月當家的銀子都是從哪來的?
不怕你覺得丟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