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真氣至陽至剛,至快至烈,經黑杖發出又夾雜絲絲天劫之力,諸人離的稍近,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只堪苦苦抵擋。戴和正揮灑寫意,舞得興起,可倒霉了對手,往往費盡解數甫化解一招,下一招又擊到眼前。
劉文廣三人修為稍差,接到第五六招上下,紛紛口溢鮮血,不得已硬捱了一道,倒飛而出,稍出圈子,立即坐下運功行氣。漁樵二老和宋淨衣也震得腑臟不寧,丹田濁氣頓生,周身稜稜暗疼,只憑着精深修為支撐。又走了數招,冥河釣叟練的是幽冥一派的功法,更受克制,當先抵受不住,喉頭微甜,連忙喊道:「且先罷手,聽老夫一言。」
戴和正聞言,停下手來,問道:「現下又怎麼?」爛柯樵老和宋淨衣見他住手,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各自收功罷斗,潛運真氣恢復。冥河釣叟撫順臟腑百骸,嘆道:「我等今次再出江湖,只道天下間少有敵手,想不到在閣下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當真是井底之蛙了,雷龍真血有能者居之,老朽何敢再行自不量力之舉。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還盼見告。」言畢,對着戴和正恭敬行了一禮。
戴和正聞言一愕,見其前倨後恭,心中好笑,自然不能以真名相告,心念稍轉編了個假名,說道:「老夫雷正天是也。諸位若是沒什異議,老夫便先走一步。」宋淨衣聽他姓雷名正天心裏一突,忙問道:「前輩請留步,請問正天盟又與閣下有什麼關係。」
戴和正心裏尷尬,雷是取自雷龍,正是取自本名,天是取自天劫,想不到隨意東拼西湊,竟然恰好與這個神秘的正天盟重名,面上故作不耐煩地說道:「狗屁關係也沒有。你們說完了,後會無期。」說完便一步跨出,運起身法,快如雷光電影,剎那間就去的遠了。
戴和正故意兜了個一大圈,確信沒人跟蹤,尋個山角隱秘處,卸下偽裝易容,轉頭往雲陽城趕回。來時疾如電掣,回時只似一個尋常後天武者趕路。行了半個多時辰,戴和正心頭諸般疑問終於按捺不住,開言問道:「前輩,我明明見你雷劫下已...又怎麼突然棲身於此?」
等了良久,一道傳音波動而來,道:「也罷,既然你與本座如此有緣,本座便說與你知。不錯,若無此奇物棲身,本座確實已身死道消在天雷下了。」
戴和正聞言道:「在下武道修煉一途已然斷絕,黑杖留之無用,既然前輩看中,那便把它同那真血交於前輩。」說罷就要摸出那團精血。
「你小子是個聰明人,不過這就不必了。」那道聲音緩了數息,似在悠悠回憶,才又響起:「且聽本座從頭說來。本座本是雷澤里的一條樹蛇,偶服靈草,開了靈智,千年前就已結丹大成,又花了數百年,真元凝練升華,修出真龍氣息,世間妖族修到似我這般已是極致。」
戴和正聽到此也連連點頭:「不錯,前輩雷霆勁道雄渾精妙,氣力悠長,若非遭了暗算,他們絕然留不住你。」
雷龍笑道:「你也別往本座臉上貼金,說到血肉氣力,真氣充盈,壽元悠長,妖族自有先天優勢;可論真氣運用精妙,那是遠遠比不上你們人族修道之士,後來來的三人,本座雖真氣遠勝,但單打獨鬥本座要想取勝也頗不易。」
雷龍兀自感慨一番後,又道:「修到本座這般境界,那就只待渡劫化龍,飛升而去。本座終究是樹蛇得緣,獨自修行,底蘊不深,見識也淺薄,對於應對天劫全然沒有見解。於是我走訪當世大妖,詢求渡劫之法。卻不料,他們紛紛勸我斷了這條心思。」
戴和正不由得脫口問道:「他們不肯說?那是為什麼?」雷龍微有不屑道:「妖族靈智既開,就與人族一般無二,能思會言,但卻不似人族這般爾虞我詐,即便原屬天敵,也不再捕獵掠食。他們倒不藏私,將渡劫事宜與我說了個透徹。唉,他們全然也是一片好意。」
戴和正聽言更疑,卻不敢打斷雷龍。雷龍似感覺到他的不解,說道:「不錯,他們確是好意,我也因此知道了一件大隱秘。說到這,我倒想問你一問。」
戴和正恭謹答曰:「前輩請問,在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雷龍問道:「古時眾神如星,妖仙頻現,而近萬年來你有聽過有誰成仙成神的傳說嗎?你知道這是為何?」
戴和正心下思量,小時候他也問過門中前輩類似問題,長輩們也支支吾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