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勸喝下去。
「爹親?」
「精忠,還難受嗎?」
「沒事,」俏如來笑了笑,「精忠沒事。」
這三個孩子,都是倔強如他。
史艷文捋着他的白髮,那張臉難得有這麼放鬆的時候,史艷文不忍將他叫醒。
「要走就快走,」大約是酒氣上頭,史仗義顯得有些焦躁,「本尊累了,想休息。」
素還真搖搖頭,接過俏如來,讓史艷文去和他說話。
「仗義,爹親想拜託你一件事。」史艷文在他身邊坐下。
史仗義瞪他一眼,往旁邊挪動,不耐煩道:「有話快說。」
史艷文笑着靠近,硬是牽過史仗義帶有反抗力的手,將道人給的八卦珠放了進去,道:「仗義接下來要回魔世嗎?」
「不然?」
「魔世與中原往來不易。」
「廢話。」
「爹親若是回來,仗義一定也很難知道。」
「誰管你。」
「所以爹親給你件東西,裏面有爹親的一縷神識,將來爹親若是回來,它就會有所反應。」
「……不稀罕。」
雖然不稀罕,卻也沒丟開,史艷文笑眯了眼,看着史仗義的側臉,突然道:「仗義真可愛。」
史仗義打了個冷戰,猛然回頭,嘴角抽動:「什麼?!」
「爹親說了什麼嗎?」史艷文無辜道。
史仗義給他一個白眼,翻身離開,又去了前院拼酒,但焦躁之氣似乎少了許多。
史艷文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再重新看向俏如來,他已經清醒許多,但還是有些沒搞清楚狀況,茫然地問:「爹親……我怎麼在這裏?」
素還真哭笑不得,因為俏如來問的是他,他或許以為抱着他的人還是史艷文。
「這也算如了你的願,」史艷文彎腰,將俏如來整個抱了起來,往他的房間裏走去,「沒聽見仗義這般叫你,倒聽見精忠這般叫你了。」
——他是你的親子,我想聽他叫我聲……艷文可明白?
「這孩子心思過重,」素還真撿起座上的佛珠跟上,「我有些擔心他將來與續緣見面的場景了。」
「擔心?為何?」
「他比續緣大一些,但續緣似乎不想要個大哥。」
「他想要弟弟妹妹,」史艷文忍俊不禁,「你可知他和仗義打賭的賭注是什麼?」
「哈,」素還真也笑,「這第二個賭,是續緣贏了,可惜要拿到賭注,卻要再等一段時間。」
「不過,以艷文看來,精忠比續緣更適合當大哥。」
「素某不以為然。」
「精忠畢竟年長。」
「奈何仗義已有三句『大哥』之約。」
「那是他們第一次打賭的賭注,而第一次,是仗義贏了。」
「約定俗成的賭約,第二次,贏的人卻是續緣。」
赤鸞停在樹梢,素還真抬臂,赤鸞翩然而下。
回頭再看一眼正氣山莊,晨曦將露,院中的動靜終於消停,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男子不說,連女子都有靠着牆根睡着的。史艷文走前實在看不過去,請動了赤羽信之介與櫻吹雪,將各人送回各房,然後才道別離開。
莫權今夜滴酒未沾,他知道史艷文大概在今夜會消失離開,也知道赤鸞最多只能帶走一個人,狩宇精靈和皓月光必將有一個人留下來,他必須知道他們選擇留下誰。
而大約,他能猜到是誰。
他雖不明白苦境勢力分佈,但至少明白能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若是狩宇精靈因為史艷文出了事,儘管他是跟蹤史艷文而來,也會讓史艷文與狩宇族產生嫌隙,且狩宇族敵友不明,史艷文必然不放心將他放在九界,幫他試驗陣法。
果然,史艷文和素還真離開時,皓月光站在門口相送。
「九界中原還算和平,一年內應無戰事,你也莫要沾染武林是非,半年內若是陣法沒有進展,或是遇到危險,就立刻回到苦境,明白嗎?」
莫權沉聲道:「史君子,禁制山的原始陣法我會另行佈置,這只需費時耗力,倒並不難,但祭祀陣法的聖物並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