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店的生意並不好,一共只三個客人,季木信步走到桌旁,正對上大貓詢問的眼神,他含笑微微點頭,將剛才取的錢拿出,抽出一張遞給老闆,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們出來都忘帶錢包了。」
見到錢之後,老闆略帶陰沉的臉上才露出笑容,將零錢找給他,望着桌上空了的盤子,問道:「二位還需要吃點什麼嗎?我還可以再烤……」
莫怪老闆勢利,他再怎麼樣始終也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意人,商人以利為重,更何況他經營的只是一個小店罷了,所以當季木說出沒帶錢包的時候,他都有一種想當即打電話報警的衝動,沒辦法店裏老闆服務員都是他一人,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能打過季木和大貓倆人。
令他鬆了一口氣的是,季木自己提出去取錢,正巧燒烤店不遠處就有一個自動取款機,走路的話一個來回也就十分鐘出頭,老闆當然不會拒絕,反正大貓還待在店裏面,他根本不擔心了對方會有賴賬的打算,退一步來說,他打不過季木這個青壯小伙兒,還打不過大貓嗎?
當然這些全都是季木最開始計劃好的,老闆怎麼也想不到,他離開的這十來分鐘根本不是為了取錢,而是為了執行計劃中對「算了」酒吧的搶劫,至於在酒吧里殺的那個人,並沒有在季木的預料之中,不過殺了也就殺了,當時的情況,如果沒有自願獻身的猴子,可能整個搶劫的過程也不會那麼容易。
這家店距離「算了」酒吧也不遠,這個距離也是季木會選擇它的主要理由,從他離開燒烤店到回來,前後加起來的時間也沒有超過二十分鐘,老闆當然會疑惑為啥取個錢會那麼久,可是真要說起來,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也不過就是五六分鐘,對於季木來說要想找一個理由將其搪塞過去,實在是太容易了。
至於剩下的三個人,他也給他們安排了相應的理由,別說警方沒有懷疑他們的證據,就算他們真進入到對方視線當中,季木先前的安排,也足夠讓所有人安然無恙地離開。
這就是季木的可怕之處,在決定要做一件事之後,他都會將事情可能的所有情況計算在內,雖然說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可是他事先的這些算計足以應付大多數的情況,以前的經歷讓他養成了這種謹慎小心到極致的習慣,這會很累不假,然而不論是以前的殺手還是現在,但凡有一點紕漏和失誤,都可能會讓他陷入至萬丈深淵中。
而且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對於這種讓人疲憊的謹慎,他居然一點都沒覺得厭惡,反而還有種樂此不彼的感覺,可能他本身的性格也是如此吧,就算沒有那麼多的經歷,他骨子裏的那種謹慎還是不會放下,只是或許不會像現在這般嚴重和過分。
聽到老闆的問題,季木原本想說他和大貓都已經吃飽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大貓的飯量本就不小,加上幾乎如餓鬼投胎的他,就剛才的一段時間,兩個人幾乎吃掉了四個人的食物。
婉拒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季木心裏一動,還是將其硬生生給咽了回去,拿出電話給已經回去草介佳村三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都過來,不僅為了將可能的懷疑進一步消除,同時這也是一頓慶功宴,上次面對永和幫只能算是暗中的行動,然而這一次可算得上是真正正式的行動,他原本想明天或者後天,可是現在就有這個機會,為何不將其好好利用起來。
另外三人才剛剛回到體育用品店,接到電話後將搶來的金銀藏好後,開車趕往季木所說的那個位置,當然這時候每個人臉上的偽裝都已經褪下,季木能想到讓自己變一個模樣,自然不會蠢到將其他人忽略。
這一頓燒烤從凌晨十二點開始,一直到三點才結束,眾人不僅吃了一頓豐盛到極致的宵夜,同時也因為這頓飯,將所有人的情感更加拉到了一起,尤其是草介佳村,以前他覺得季木只是一個很聰明的青年,可是不論是太和幫還是「算了」酒吧,他的所有行為都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尤其是在酒吧里,季木殺人時的那種冷漠,和事後雲淡風輕的表現,更是讓草介佳村確定,面前的青年,不僅比他以前的大哥強十倍百倍,甚至在面對修煉成精的老狐狸,他也相信季木能不落絲毫下風。
他這不是對季木盲目的自信,事實上可能季木自己都忽視了一個巨大的優勢,就是他現在還很年輕,至少外面這具皮囊很年輕,草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