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人馬本督要吃掉,一個不剩!」總兵府大堂內,常宇指着地圖上葛砬子山的位置用力敲着。筆神閣 bishenge.com
吳三桂和唐通兩人相視一眼,臉色凝重。
清軍先鋒最少五千餘,以往日經驗推斷一比四的戰力,明軍若想戰勝他們至少需要兩萬以上人馬。
但以這麼快速度到達地頭必然是騎兵,大清鐵騎所想疲靡,野戰無敵!
小太監想啥呢,傾寧遠城兵力去和這股騎兵硬磕?
即便贏了所剩那點人馬還怎麼應對清軍後邊的主力部隊,這場仗的意義何在。
意義就在鼓舞軍心!
若是吃掉清軍這支人馬,對振奮寧遠軍心起到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同時還能沉重打擊多爾袞的軍心,最不濟也可催化其內部矛盾,當然以清軍騎兵的野戰之威,自然不能正面直撩虎鬚!
「督主的意思是要伏擊?」唐通皺眉「情況不明前,多爾袞派先鋒前來試探,接觸,但決然不可能冒然深入」
所以被伏擊的可能幾乎沒有。
「山不來就我,我便就山」常宇嘿嘿冷笑:「再者,清軍一向狂妄自大,根本不把明軍當回事,往日幾百人都能幹翻咱們成千上萬,眼下這支騎兵在五千以上,保不齊明兒就繞寧遠城遛馬呢」。
「此事不可冒然行動,督主還需三思」吳三桂久在邊關與清軍作戰,深知清軍不論單兵還是成軍,戰力勝明軍一籌,更重要的是論戰術也狡猾至極,什麼設套埋伏,迂迴突襲樣樣的玩的精。
小太監初來詐到,只不過弄死一撥清軍探馬便飄了自以為天下無敵了,現在竟然要打這支先鋒騎兵的主意,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人家反殺一口吞掉,這是得了失心瘋麼!
「三思,自然要三思,」常宇微微一笑:「吳總兵,咱們的最初目的便是讓多爾袞轉頭來這裏,此時他的先鋒人馬已至說明已然上鈎,主力不出意外已在來途中,也就是說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如何殺敵了吧」。
吳三桂點頭。
「即是如此,何不趁清軍主力到來之前先吃掉這股人馬!」
操,小太監這是鐵了心要吃,吳三桂頓感頭疼,真當打仗是兒戲啊,真當清軍的騎兵是闖賊那些泥腿子啊。
「督主……」
吳三桂覺有必要給小太監澆盆冷水,卻剛張口就被常宇打斷:「此番清軍主力未到,就這麼點人馬,爾等竟已嚇破了膽,就想着躲在城裏當縮頭烏龜了」
吳三桂側目和唐通對視一眼,兩人低頭,呼吸變得沉重,似乎在做一個非常難以抉擇決定。
「都知道正面不可敵,若出其不意搞一下或許有意外之喜,再不濟一擊不成,立刻退回城內便是」常宇的確如吳三桂所想,他就是鐵了心要吃這支清軍騎兵。
幹了!吳三桂咬咬牙,一臉狠勁,這兩年天天躲在寧遠城裏龜縮,被清軍和自己人各種嘲諷鄙夷早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小太監所言有理,連自己人都沒有把握沒有信心沒有勇氣去打伏擊戰,向來狂妄自大的清軍自然也料不到小白兔竟然敢打野狼的主意。
出其不意干他一票!
向來聽話的唐通自然不甘人後,唯小太監和吳三桂馬首是瞻。
只是寧遠周邊根本沒有合適的伏擊之地!
往西一馬平川十餘里外才是西山,往北,十里之內就巴掌大的首山孤零零的矗立,再往北就是幾條不大不小的山嶺,其中以滕家嶺最大,山嶺中間一條山道直通正北葫蘆島,也是清軍南下必經之路。
滕家嶺山道那邊一無險可守,二光禿禿滿山積雪無法隱藏行跡,清軍過路自然是偵騎四出,雪地留痕一打眼就會被發現,如何伏擊。
但除了這條山道根本無處可伏擊,等清軍過了山谷堵住後路?
清軍出了山谷便是平原,騎兵野戰無敵,你伏不伏又有何區別,何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避過清軍探馬調一支人馬堵住山口。
常宇既然想吃這塊肉,那一定是準備好了佐料,伸手在滕家嶺西邊的一條山谷上敲了敲「從這深入敵後,繞道北邊咱們就把清軍堵在滕家嶺的山道里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