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風瘦馬,歸德府虞城縣境內的官道上,兩匹馬一老一少兩個人,年長的其實並不老四十歲左右身材瘦小,跨刀牽馬,年少的體格健壯目光有神,同樣也是跨刀牽馬,沿着道邊緩緩而行。
「蔣把式,按照咱們這速度何時才能走到黃河邊哦」說話的少年人便是當朝大太監常宇,而旁邊那瘦小的漢子則是太極宗師蔣發。
常宇離開徐州並未北上,而是西去。
這段時間他雖然在度婚假,但朝堂局勢他都了如指掌,李自成和朝廷相互發了檄文昭告天下要暫停兵戈好好談,也終於如願,兩方罷戰到桌子上去掰扯。
只是雖將談判大綱框架弄好,但還有各種細節需要扯皮,更重要的是李自成派去的談判代表宋獻策,在賊軍那邊雖是大順國的大軍師,但在朝廷這邊來看就是個狗頭軍師,有點不夠格,但若讓李自成親自來京城商談,他會來麼?敢來麼,可能麼?
所以,最終軸心談判還得是兩方靈魂人物當面扯皮。
賊軍那邊的靈魂自然是李自成了,朝廷這邊呢?
扯皮高手多的是,但能拍板的,能吃定李自成的除了常宇還有誰?
所以,京城那邊在全天下矚目下在扯皮,這邊常宇則要親自去潼關和李自成掰手腕去了。
京城的談判是做出來給人看的,兩方的利益關鍵則是在黃河那邊談。
「過虞城經商丘到了開封就是黃河了,只是距離咱們要去的地方還有十萬八千里」蔣發輕笑道,看了看手邊的馬,為了不引人矚目兩人騎的都是其貌不揚的普通戰馬,十里飲水二十里一歇,走的並不快。
這一路遇店打尖,遇村借宿,亦有露營的經歷,這些對於兩人來說其實都不是事,而蔣發唯一擔憂的則是常宇的安危,他並清楚暗中是否還有其他人隨扈。
不過好在離開徐州數日,一路倒也沒遭到什麼麻煩事。
「若真十萬八千里,坐飛機都要好幾天了」常宇嘆口氣,抬頭望望天空,陰雲密佈隱隱有雷鳴聲:「好在也就上千里,倒也不急在一時,讓李岩歇歇勁,也讓黃孩兒多擔驚受怕幾日」。
「那黃孩兒是否擔驚受怕俺不知道,但咱們若不趕緊進城或者找個村子避雨,定會淋個落湯雞」蔣發抬頭望天苦笑。
常宇翻身上馬:「離城還有十來里,咱們便和這雨賽個腳程,進城了吃頓好的」。
兩騎如風而去。
潼關城頭,李自成遙望正東遠處官兵大營神情凝重,這月余的休養讓他恢復大半,無論體態還是精氣神都與剛逃出生天那會判若兩人。
這一個月,他當然不是僅是吃喝養身體,更是絞盡腦汁和朝廷打了一場輿論戰,成功的逼迫朝廷暫停兵戈,當然他也知道這其中何嘗不是朝廷順勢而為。
襄陽和荊州那邊,左良玉收兵圍而不攻,蒲州的李岩不動聲色,潼關城外本是劍拔弩張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眼下吳三桂和馬科也退兵二十里虎視眈眈。
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李自成知道這暗中激流洶湧澎湃,京城那邊一個談不好立刻便是大浪滔天!
不過,眼下看來好事將近,郎有情妾有意,只要禮金和陪嫁談好了,這門親事就成了,至少在今日之前李自成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清晨時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潼關城內,讓李自成心裏波瀾再起。
這人不是京城來的,也不是西安來的,而是從千里之外的四川來的,沒錯,他是張獻忠派來的,而且還不是一個普通人,是其謀士汪兆麟!
眾所周知張獻忠手下除了四個義子是其麾下猛將為其衝鋒陷陣,還有謀士若干,原本有個軍師自比諸葛亮叫徐以顯的,曾立誓幫張獻忠奪取天下,只是前幾年被落水淹死了,隨後便倚重嚴錫命,汪兆麟等人,且這倆後來還成為大西的左右丞相,其中汪兆麟還是張獻忠的女婿。
張獻忠派這麼個重要的人來,所為何事?
李自成不解但隱隱約約有好像知道點什麼。
事關和朝廷談和一事。
李自成要投誠了這事天下盡知,張獻忠豈能不知,而且他甚至早於天下人之前就知道了,確切說當初李自成派遣宋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