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三天,而在這三天裏頭來送信的幾個錦衣衛可謂是口乾舌燥,嗓子都快噴火了,被徐起元和王氏三兄弟每天問這個問那個,問了有關大太監的每一場戰役,這也難怪,他們消息閉塞,很多事只知曉個皮毛,如今逮着個外邊的人,又是消息最靈通的錦衣衛那自然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錦衣衛那可都是常宇的鐵粉,張口就來,什麼保太原,守保定,追韃子
可比茶館裏說書的還會說。
竟有如此天縱之才!
所謂英雄惜英雄,聽聞常宇的種種戰績,可把徐起元和王氏兄弟給震撼到了。
這日一早,徐起元便對錦衣衛說,惠登相來了。
可錦衣衛卻並未見到惠登相的人,稍後才恍然大悟。
來是來了,但還沒到。
但已入了勛陽的地界,確切說進入了徐起元他們的勢力範圍。
勛陽在深山之中,入山只有兩條路,一條山路十八彎的崎嶇山路,一條水路。
但不管水路還是走山路,到處都是官兵的明暗哨,沿途水路兩道的漁村山村里也不知有多少眼線,可以說這兩條道上的任何風吹草動很快就能傳到徐起元耳朵里,不然勛陽城如何能數年不破!
晚間,惠登相率五百騎兵終於抵達勛陽城,從武昌一路狂奔用時七天。
一臉的風塵僕僕令徐起元等人大為感動,欲大宴這五百將士,奈何囊中實在羞澀,沒啥拿的出手的,忍痛殺了頭豬!
本欲讓惠登相歇息個兩三天再走,哪知他卻說天亮就走,以免夜長夢多,這話讓徐起元幾人聽了心裏直嘀咕,問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惠登相臉色凝重輕搖頭,他在來的路上和袁宗弟打過照面,說是盡力沿途保護,但難免有人生事,但過境越快對方準備的時間就越少機會也變得越小。
這話非常有道理。
翌日一早,徐起元便和王光恩率三百騎兵出勛陽,留王光泰和王昌守城,千叮囑萬囑咐一定要謹慎小心。
一行八百騎沿着山路急行,王光恩是個話癆,而且他和惠登相原本都是跟張獻忠混的,有很多舊能敘,所以一路上逼逼個不停,徐起元則偶爾會問惠登相一些有的沒的,見他神色凝重,便道:「莫非惠將軍擔憂賊人在山中設伏?」
惠登相一臉警惕四望:「山中險峻,不得不防」。
徐起元大笑:「將軍多慮了」。
惠登相一怔:「請巡撫大人指教」。
徐起元此時身份是右僉都御史,勛陽巡撫,雖說武將一般都看不上文官,但厲害的人總會讓人尊重,像徐起元這種會打仗的文官在這時代已是鳳毛麟角,所以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對他都是敬佩的很,惠登相雖是個粗魯的人,但在徐起元跟前一直恭恭敬敬客客氣氣。
「賊人若使壞,豈能在勛陽地界動手」徐起元淡淡一笑,惠登相也是聰明人,頓時瞭然,有心人若想挑事,必然要在李自成的地盤動手,這樣才能激化朝廷和李自成的矛盾。
「倒也不一定,他們要的是把局勢搞亂,在哪都有可能動手,在哪兒動手也一樣,只不過」王光恩四下看了看:「他們若想伏擊吾等,至少也得數百人以上,若說有數個數十人入境或許能瞞得過吾等,但數百人」
意思很明了,人少了等於來送人頭,人多了瞞不住。
惠登相頷首,心道這兩人果然不凡,一攻一守配合默契難怪能擋了李闖三番五次。
兩日急行,終於出山了。
沿漢江東去至穀城縣境,前方探馬來報,有數百騎在十里之外,諸人不敢大意傳令兵馬做好戰鬥準備。
未及,數十騎奔來,惠登相遙遙望去微微鬆了口氣。
徐起元瞧他神色,眉頭一挑盯着那奔馳而來的數騎:「袁宗弟?」
惠登相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打了兩年了,第一次見面吧」。
王光恩哈哈一笑「徐巡撫,您可以和那袁宗弟好好聊聊,或許他就跟着咱們一起去武昌了」。
徐起元的表情卻沒那麼輕鬆,他知道王光恩話裏頭的意思,王光恩當初就是他招降過來的,但他也知道想招撫袁宗弟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