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小冰河時期的邊關地界,無論出不出太陽都冷的令人發抖,至少對常宇這個畏寒的人來說是這樣的。
然而對於就久經邊境風雪的將士的來說,如今的天氣還算不得真正的冷,只算剛入冬,只算嚴寒的序幕而已。
他們還扛得住。
只是大太監抗不住,在城頭逛了一圈吹了會風再也撐不住了,冷到牙齒打顫,趕緊下城躲進指揮部倚在火爐旁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壕溝那邊劍拔弩張,他在這兒瑟瑟發抖。
倒是馬科帶着一眾將領時而在城頭指點,時而在城下巡查,時而聚在一起議事,反倒顯得他是個閒人,明明外邊局勢緊張到不行,可他卻閒到沒事做!
可常宇卻閒的心安理得,對外來說他是督軍,不是統帥,如何佈陣打仗那都是剛掛帥的馬科和一眾武將的事了,對內,他才是核心,但該商議的都商議了,該佈置的都佈置了,自己的心思,自己的準備,對方清楚,對方的佈置對方的心思他也一眼看透。
說白了,還是那句話,明牌打!
也就說眼下那些邪門歪道暫時用不到,一切靠實力說話!
我實力弱麼?
不覺得呀!
所以,那還有什麼可操心的。
該操心的都操過了,餘下的事自有下邊的人去實施去操作了。
李慕仙沏了壺熱茶,給常宇端了過來:「屠元長進了,嘴邊的鴨子都能忍住不吃」。
接過茶杯,常宇抿了一口淡淡一笑:「大小三十餘戰,他就是根木頭也磨成槍了,再沒點長進,以後在東廠衛還怎麼混,聽說現在連那個最莽的賈外雄,最暴躁的郝永忠遇事能先低頭想一下了,還聽說都識字過百了呢」。
「東廠衛下哪個不好強呀」李慕仙話還沒說,外邊有人敲門,得應後況韌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個物件在常宇跟前攤開:「從那謝乾坤身上搜出來的」。
常宇取過仔細打量,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老謝藏的挺深的呀」李慕仙湊過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個腰牌,驚訝出聲:「竟是個應捕」
「他應該不是個普通應捕」常宇一臉玩味。
應捕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捕爺,捕快,即地方上的治安差官,相當於後世的民警(香港警察到現在還會被叫差人,就這意思)只是相對後世警察的地位這年頭的捕快屬於賤役,不光收入低地位也相當低,和「好男不當兵」地位差不多,甚至連子女後代都不得參加科舉考試,以免有辱斯文,甚至他們脫離捕快行業後,其子孫後代依然不得參加應試。
捕快雖然是地方上不入流的小吏,但依然分個三六九等,比如有正式編制的叫捕快,領班叫捕頭,還有那種沒編制的差役相當於後世的協警,每個州縣府還有個總捕頭,他們雖在官場上不入流,但在老百姓眼中那也是當官的,一口一個捕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遠高那些軍爺,當兵的在他們心裏其實就是一幫痞子。
謝乾坤被帶到常宇所在的屋子裏,身後還跟着一幫看熱鬧的親衛將門口堵得的嚴嚴實實,便是先前跟着馬科跑上跑下的王征南和姬際可也擠了進來。
「坐」常宇窩在暖爐旁邊的靠椅上隨手指了面前的一個條凳,謝乾坤垂着頭輕咳一聲,「小人站着便是了」。
常宇看着他鼻青臉腫的模樣皺了皺眉頭,目光朝況韌望去,見況韌苦笑搖了搖頭,心中便瞭然。
謝乾坤被關押的地方是軍中禁閉室,裏頭還關着幾個受罰的刺頭士兵,他這一臉青腫想必是那幾個刺頭所為,甚至他那塊貼身藏着的腰牌也極有可能是被那幾個刺頭給摸出來的。
「以你身手對付幾個兵痞理應易如反掌,怎滴還被人收拾城這
番模樣」常宇忍不住笑道,謝乾坤嘆口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還手無非就挨這幾下不痛不癢的拳頭,若還了手卻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走出這塔山堡了」。
「嘿,咋把俺們當兵的說這麼壞」常宇輕笑將手中腰牌拋到謝乾坤跟前:「謝捕頭是不是瞧不起俺們這些當兵的呀」。
「小人豈敢」謝乾坤彎腰將那腰牌撿起撫了撫上邊的泥,別在腰間:「各位將軍鎮守邊疆保家衛國,小人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