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運殿外廊檐下,李慕仙,吳中等親衛已用過午餐,或東張西望或閉目養神或低聲閒言碎語。詞字閣http://m.cizige.com
而殿內氣氛則變得微妙起來。
小太監撫茶碗摩挲笑而不語,眼神忽明忽暗,德王朱由櫟臉色變幻不定,他自認光腳不怕穿鞋的,光棍一條誰也不怵,即便地頭蛇劉澤清想打他的秋風都無趣而歸,可今兒遇到了小太監,他卻猶豫了。
還是小看了這個少年,笑起來天真無邪,陰起來鬼神都怕,總結三個字:就是不要臉!
按理說光腳的並不怕一個不要臉的,事實上朱由櫟的確怕的不是不要臉,而是這個不要臉所代表的勢力。
不管是東廠,還是朝廷,亦是哪位萬歲爺,都是他惹不起的。
朱由櫟並非直系襲爵,因上一位德王被清軍一窩端了,則由他這個堂弟襲爵,所以無論在後台還是人脈上,實力上,其影響力都很小,加上接手一個爛攤子說是個王爺,幾等於普通大戶,否則劉澤清也不敢隨意在他頭上拉屎。
可即便如此,作為一個破落藩王依然可以在地界上耍耍橫,但遇到常宇這種身份的人,他則頓時無策。
東廠是幹什麼的,連錦衣衛都要聽差遣,即便沒皇帝的幕後操縱,以東廠的手段隨便弄他點黑料,即使沒有也能給他弄出一大堆。
皇帝正好順坡摘了他爵,滅了他的國,啥玩意都沒了,畢竟對於皇家來說,這些藩王滅一家,他放心一分,滅絕了才求之不得呢。
一旦他的藩王帽子被擼了,這數年之力白出了,所存糧草則白白被充公,一切都沒有了。
朱由櫟是個聰明的人,想通了關鍵:胳膊扛不過大腿,人勝不了天。
要想日子過得去,多少就得受點氣。
「敢問常公公如何從劉澤清哪裏搞來百萬銀子?」朱由櫟這話一出口,常宇就知道他應了,忍不住暗贊其是個決定聰明又識時務的人。
「當然是借了,總不至於平白無故問人家白要吧」。常宇淡淡一笑,朱由櫟被嗆的一陣咳嗽:「借?」
先不說借不借的來,人家借不借,問題是你拿什麼還,啥時候還……不會是……空手套白狼,肉包子打狗之類的:「呀,常公公借銀子的時候不會讓本王作保吧?」
常宇哈哈大笑,這個朱由櫟真是個有趣又機靈的人:「王爺若是願意作保的,咱家感激不盡」。
「不不不不」朱由櫟連忙揮手,頭搖成個撥浪鼓:「別拉本王下水,咱們談咱們的買賣,至於你和劉澤清的買賣本王也不想摻和」。
是明白人,常宇暗嘆,這個光棍很不好套路,便點了點頭:「也好」。
朱由櫟又皺眉道:「若是那廝不借呢?」
常宇微微一笑:「簡單,強借」
朱由櫟愕然正欲說話時,殿外有王府管家來報,劉澤清求見。
」嘿嘿,這廝怎麼登門了「朱由櫟一怔看向小太監。
」這是聞着咱家的味了「常宇嘿嘿一笑:」若不讓他過來咱們好好嘮嘮?「哪知朱由櫟很有個性的說:」本王甚不喜那廝!「
意思很明白,是根本都不想讓劉澤清進他王府,不知是因往日嫌隙還是怕被常宇拖入局,故此一說。言下之意,你倆愛去哪嘮去哪,別在這。
但最終還是礙於小太監的面子,允劉澤清入王府。
卻不是在承運殿,而是在王府中的玉帶河怕畔,這是當初建造王府開挖的一條內河,如今雖多為荒蕪,卻另有一番清靜,常宇背手而立,望遠處天空悠悠幾朵白雲,劉澤清在旁躬身道:」不知督主入城,屬下人多有得罪,還請廠督勿怪「。
」大軍過境,本當小心應對,此為本分何罪之有,本督贊都來不及呢,豈能怪罪「常宇和顏悅色,劉澤清提着的心終於落地了:」督主大人,高總兵和劉總兵還在王府外候着,不如移步卑下府上一敘如何?「
」不急「常宇呼了一口氣:」特來看看這王府廢墟,激勵一下自個,日後殺韃子才更帶勁「說着舉步在草叢裏走着,劉澤清緊隨其後,問出心中疑惑:」督主不是先行出京麼,怎麼今日才抵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