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藥王廟有十多處,東直門內、西皇城根、鼓樓大街北、崇文門外東小市、西便門外三里河等,越靠近城中心香火越旺盛,而馬道婆的藥王廟便在西便門外三里河,香火只能說還行,畢竟靠近城區,且又近郊區,很多事情謀划起來亦甚方便了。愛字閣 m.aizige.com
西便門馬道婆藥王廟坐東朝西,三進院落,牌坊重檐廡殿式建築,黃色琉璃瓦覆蓋三間四柱,彩飾斗拱,進牌坊就是馬殿、鐘鼓樓等,賈琮等人直走藥王正殿,薛寶琴大概是見慣了,不覺新鮮,安靜地瀏覽着,史湘雲卻不大得出門和出親戚家,一時左顧右瞧,和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並無兩樣。
史湘雲在他旁邊鼓着嘴說道:「這藥王原是濟世度人、懸壺濟世的,咱們看這兒香客也眾多,怎麼看都不至成為藏污納垢、雞鳴狗盜之所,要不是琮哥哥說,你家芸哥兒的人發現這兒有蹊蹺,我還不大信的。」
「大多寺廟不就吃香客之錢嗎,大德高人很少,寺廟騙吃騙喝的,卻是越來越多了。」賈琮道,他是得了確切消息才過來的,分別是不久前他派遣的伍三哥、龍鏊、賈芸去帶人排查,得到消息報告給他。
原本,按理說,以賈琮的身份地位,這等事情用不着親力親為,但是,賈琮不這麼認為,他認為這不是府里的宅斗,這是他自己的心血產業,許多事情就是這麼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的,不注重一開始的那點糜爛,最後大廈將傾無法挽回了。
賈琮前世和今生幾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事業要有成功,實踐必不可少,尤其是實事求是地實踐,一切從客觀實際出發,理論聯繫實際,堅持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和發展真理。
譬如此事,若他不親自下場,那麼下屬下人瞞報、誤報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像賈政當官那樣,被下人蒙在鼓裏。
正殿裏面人很擁擠,賈琮便叫幾個人圍住保護跟在後面的寶琴、湘雲二人,然後先進配殿,藥王正殿的配殿便是十大名醫殿,賈琮三人見馬道婆親自帶着小道姑來迎接貴婦貴人。
馬道婆年紀不小,神神叨叨的,看似是個道人,實則她目光打量人之後,細細觀看許久便有陰沉和機心之色——這是個為了錢財敢於謀害榮國府嫡子和正妻的人。
她可看不出喬裝打扮的賈琮三人,賈琮的人盯緊了他,這邊寶琴業已買了幾捆香,三人分別點了火進配殿十大名醫殿拜上,湘雲、寶琴皆跪了蒲團,賈琮原不想跪,看看雕塑,便也跪了。
三人看那雕塑,計有扁鵲、華佗、張仲景、張子和、劉河間、孫思邈等,即便賈琮有現代靈魂,跪拜這些古時名醫大家,也不覺得辱沒,寶琴念念有詞地祈禱了一會兒,賈琮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出配殿來,伍三哥帶人過來,遠遠對他打了手勢暗號,賈琮便快步轉身,過了古槐廣場、後殿,他和他的人慢慢圍向藥王墓亭來。
原來那藥王墓亭附近竟有暗門通暗室,錢槐和幾個工匠、其他府的管家管事一出來就被團團圍住,連珠銃、掣電銃和燧發槍紛紛指向了他們。
幾人大驚失色,馬道婆趕忙帶人過來,傲然喝道:「寺廟重地,請客人保持清淨,不然貧道可就喊人了。」
說着,馬道婆一揮拂塵,先是上來幾個養着的寺廟打手,繼而竟還有一隊巡邏官兵進來,拿着佩劍棍槍等武器,為首官兵甚是魁梧。
史湘雲覺得驚奇不已,她和薛寶琴皆為賈琮擔心起來,四目所向,賈琮卻巋然不動,伍三哥、龍鏊紛紛出示了令牌:「督師大學士處理家奴,閒雜人等還請退避!」
馬道婆畢竟遊走在京城名流之間,有錢有交遊,因此結交到幾個小軍官不難。
為首軍官面相兇惡,冷哼道:「我怎知你家令牌是不是偽造?督師學士又是哪個?」
「瞎了你的狗眼!區區一個正七品的城門武職京官也敢造次?」龍鏊聲若洪鐘:「不信你可以試試!叫你們九門提督來說話,你還不配!」
為首軍官臉面一陣紅一陣白,像川劇變臉似的,他猶豫住了,立時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