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繚繚驚:「您難不成想讓我跟他和離?」
沈氏臉色一沉:「離不離的,再說!」
戚繚繚蔫了:「他還在養傷呢……」
「王府身邊那麼多人,連個侍奉的人都沒有嗎?還想讓你大着肚子上前侍候不成!」沈氏拍起桌子。
知道再說便等於火上澆油,戚繚繚立時閉嘴。
三人見她老實,火氣稍歇,楊氏耐着性子道:「怎麼不早跟家裏說?!」
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年輕人新婚裏頭會把持不住,所以出閣前是服了藥作準備的。
眼下這……這可真是防不勝防!
「早說又能有什麼別的不同?」戚繚繚攤手,「只要我懷孕,燕棠就會被認作言而無信,你們一樣也會為我擔心憂慮,但這種事情不可能倒得回去。
「而就像他剛剛說的,之前我們自己都沒有想好。沒想好之前,怎麼好跟你們說呢?」
她要不是之前把燕棠逼着做了決定,到眼下只會更亂。
屋裏三雙眼睛便全都瞪起她來。
半晌,靳氏忽然驚聲:「完了!大姐一到關鍵時刻總不得勁兒,我怎麼覺得她只怕會站在小妹這邊?」
當初所有人反對她去西北,只有戚如煙一個人力挺她!
沈氏楊氏聽到這裏面色也是一滯,還沒來得及答話,丫鬟就進來了!「太太,侯爺和世子都回來了,還有大姑太太和大姑老爺也都過來了!」
三人木着臉自戚繚繚臉上掃了掃,隨即出了門。
戚繚繚攀着門框往外瞅去,只見靖寧侯果然當先打頭大步如飛過來了,臉上寒霜仿佛能直接把人凍死!
而後是沉着臉看不出深淺來的戚如煙以及一來就把視線直直對準了燕棠的蕭謹,戚東域緊隨其後。
再之後就是去而返回的戚子煜,這會子他的神色倒是不如之前難看了,進了門還能先跟葉太妃施禮,然後環視眾人。
她抬步要出門,魏真不知自哪裏閃出來,悄聲道:「王爺有吩咐,請王妃就在屋裏呆着,免得受驚。」
她便又把伸出去的腿給縮了回來。
她倒不是防備着孩子受驚,而是想着她這一露面,只怕靖寧侯他們瞧了會更生氣!
這一行人進了屋,廳堂里就捅擠起來了。
燕湳原在隔壁邢家玩兒來着,聽說家裏出事,也趕了回來。
靖寧侯繃着臉掃視了一圈屋裏,目光落在燕棠臉上定了會兒,而後提袍坐下來,說道:「這是通知我們娘家人過來收喜餅,還是來讓我們過來給姑老爺誇功呢?」
燕棠縱是做好了準備,臉上也難免掛不住。
黎容走出來道:「侯爺息怒,我們王爺今兒是特地請諸位過來當面賠罪的。」
「賠罪?」靖寧侯哈地一聲,「這可擔當不起啊,你們王爺何罪之有?他能耐都大到上天了,打了個仗還帶了個孩子回來,誰有他能耐?
「戚家有這樣的姑老爺,我們很榮幸啊!還賠什麼罪?是我該跟他賠罪!咱們有眼不識珠啊!」
每當這個時候戚家上下總是格外齊心,包括戚如煙和蕭謹在內都涼嗖嗖地往燕棠看過來。
燕棠無地自容,但他心裏有數,今兒他姿態只有更低沒有最低。
於是道:「大哥教訓得很是,我年輕,不懂事,您肯管教我,是我的榮幸。」
葉太妃也說:「是啊,這回是他錯了,北溟你們只管說他,他年輕氣盛,有時候稍不留神就逾矩了,也是欠教訓!」
又怒瞪着燕棠:「還不把事情前後都給說清楚!大家肯過來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難不成你還要等着大家問你麼?!」
燕棠沉了口氣,順着話將事情大略給說了,然後道:「不管是不是意外,追究起來也沒有意義,總之錯在我,大哥想怎麼發落,只管說就是。」
靖寧侯肺都要氣炸!
「合着那日你跟我說想生孩子不是想生而已,而是已經有了!你們幹的好事兒!」
一張楠木桌子,就這麼在他掌下裂成了兩半!
燕棠垂頭不吭聲,戚子煜瞧着,也冷着臉扭頭看向了門外。
靖寧侯火冒三丈,指着他道:「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