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0 直面戰爭的慘象
「等等,紅林。」王亮怎麼能就這麼讓黃紅林離開,今天自己的任務就是醫好折磨了這個老兵三十多年的疾病。
黃紅林並沒有搭理王亮,他打心眼裏看不起那些唱歌跳舞搞主持評上將軍的。
王亮不着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淡地說道:「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我打仗那會兒,你還在娘胎里待着呢。」
連這麼個鳥兵都收拾不了,那王亮可真的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黃紅林的手剛觸碰到門把手,就聽到了王亮的這番話,頓時就怒了。
「你再把剛才的話給老子說一遍!」黃紅林回過頭,用手指頭指着王亮道。
王亮笑了笑:「小子,我剛剛就是主持了個節目,你就把我歸類成了你不喜歡的文藝兵,這不免有些牽強吧?你看看這個。」
說罷,王亮解開了自己襯衣的紐扣,胸前的那一道道傷痕便露了出來。
渾身上下有數不清的傷痕,子彈打的、刺刀刺的、炮彈波及到的。
儘管皮膚上已經出現了老年斑,但精壯的身材和富有爆發力和持久力的肌肉是尚未徹底消逝的。
黃紅林被震住了,他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傷疤不是在摸爬滾打的訓練中產生的。
而是來源於戰爭。
他打過越戰,他和自己的那些戰友身上都有這種傷痕。
但有一點,或許,他們的加起來都不如王亮身上的多。
那十幾處硬幣大小的疤痕,分明是槍傷留下的痕跡!
「您?」黃紅林的眼睛變得有些紅,說話也少了幾分之前的那種狂傲,「您這些傷痕是?」
「這算個啥啊,回來坐下咱們慢慢講。」王亮雲淡風輕地笑笑。
「好,好。」黃紅林立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他知道了,那是一位比他資歷還要老,比他參加過的戰鬥還要多的老兵。
王亮一邊系紐扣一邊道:「說起這些傷疤啊,真的是有些年頭了,七七事變的時候我就在盧溝橋,跟鬼子交上火了......抗日戰爭、抗美援朝、中印邊界自衛反擊戰和對越自衛反擊戰。真要是數數啊,我這前胸後背,不下四十處疤痕。」
「到現在還他娘的有四塊彈片在身體裏沒取出來呢,過飛機安檢經常被特別照顧,一到陰天下雨的時候啊,彈片就跟我鬧彆扭,傷口處疼痛,還尿過血呢。」
王亮講得雲淡風輕,但黃紅林、林卓和王棟等人聽着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眼神里全是欽佩。
「哦,我照顧腦袋還被鬼子崩過一槍呢,子彈穿顱而過形成了顱腦貫通傷,傷到了額葉。當時是在東京灣,日本人已經宣佈無條件投降了,我是作為嘉賓到密蘇里號出席簽字儀式的。」
「也許是因為殺的鬼子太多了吧,遭報復了。槍聲一響總之我的大腦便是一片空白,之後美國人把我送到了位於東京都中央區的聖路加國際醫院。別說,美國佬就是厲害,用腦外傷的創口放置銀制的圓片壓迫硬腦膜來止血,硬生生的保住了我的命。」
見幾個老兵都聽得入迷,王亮索性講完:「打從腦袋被崩了一槍,我感覺腦子更好使了,也得謝謝美國佬,給了我在朝鮮戰場上揍他們的機會。」
「哈哈哈哈或。」老兵們被逗得哈哈大笑,生分的感覺漸行漸遠。
聊得火熱,服務員也開始上菜了。
軍人吃飯沒有酒怎麼能行,叫了四瓶戰將酒,喝,必須得喝透。
酒館三巡,黃紅林開腔了。
「首長,我黃紅林敬您一杯,我服您,我為我之前的冒犯向您道歉。」
黃紅林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也敞開了自己的心扉,分享自己的人生經歷。
王亮靜靜地聽着,這頓飯的目的就在於此,幫助黃紅林醫好他的心病。
在此之前,他已經求醫問藥無數。
「我是1982年在鄂省參軍的後來被分配進入南市軍區陸一軍。當時我十七歲,後來被分配到了英雄六連,我笨,在日常的訓練中軍體動作經常出錯,因為軍事素質太差勁,我成了這支精銳連隊的笑話......」
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