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對方戲謔的笑容,特別是隔着老遠,也能看見到對方的黑灰氣息,幾欲凝成實質,許纖纖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脊背後的冷汗不停地開始往外冒。
與王徳塵、李萊的怨氣不同,張文身上的怨氣是有形狀的,宛若一條黑蛇的長蛇,盤旋在對方的腰腹處,似乎注意到許纖纖的目光,這條怨氣黑蛇猛然抬起頭,吐出長長的蛇信,閃爍着猙獰的目光。
而這詭異的一幕,除了許纖纖以外,周圍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
「是張文操控了這一切...?他是怎麼做到的?我該如何逃出去...」許纖纖知道來者不善,思索着逃跑的線路,「但就算逃出去,以這樣詭異的手段,事後一樣會被找上門,還會連累父母和妹妹。」
張文如果有心要殺她,那可以說是根本逃不掉。畢竟在對方超市打過工,許纖纖的身份和家庭信息,都是一覽無餘,毫無隱藏可言。
她能躲得了初一,難道還能躲過十五?
但是從本能反應的危機感來看,她反殺張文的幾率非常低,畢竟連對方的手段都沒弄清楚,拿頭去和對方打?
包廂內的尖叫和咒罵依然還在持續着,香煙和酒水的味道越發濃厚,封閉的環境讓空氣有些煩悶,透着微醺的氣息。
越是在這樣慌亂的時刻,許纖纖的內心就越發冷靜了下來,而且是一種很奇異的狀態,眼神瞬間就變得冷漠起來,掃了一眼對面的張文,面無表情的推開前面的同學,準備往外面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不論情況怎麼樣,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都不能多待。
「喂,衛監署嗎?我現在...」
嘈雜的聲音,還能聽見到有同學報監了。
而站在原地哈哈大笑的趙根余,卻笑得越發癲狂起來,不止是雙目通紅,連面容在鮮血的沾染下,都開始變得黑紅起來,額頭的青筋凸出,顯得他原本廋弱的臉部異常猙獰。
他滿手都是血,目光之所及,在座的所有同學,不論男女都後退了幾步,離得最近的李小冰,都快被嚇暈過去了,表情驚恐的像一隻母雞,本來精緻的眼影都沾染了些血水,融化在臉上形成一條漆黑的印子。
這些只在電視上看過殺人案的學生,哪裏能承受親眼所見的衝擊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分開人群開溜的許纖纖,就顯得特別顯眼,本來包廂位置也不大,她這樣直接走出去,自然就被趙根余看到了。
他狀若癲狂的提着碎玻璃瓶,血液一滴滴地從上面掉落,蹣跚地往小姑娘的位置走來:「纖纖,你要往哪裏去...你是我的。」
說到後面,他的眼神里的瘋狂,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我去哪裏關你屁事,蹭個飯都遇到神經病。」
聽到身後的動靜,許纖纖細細的雲眉往上挑了挑,小聲的抱怨了一句,毫不猶豫的加快了腳上的動作,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沒想過從李記錢櫃的正門出去,因為這樣勢必要穿過大廳,被張文逮個正着,那就要徹底撲街了。
就算能活第二次,也沒誰能保證能再活第三次...
惜命如金的許纖纖,可不會傻乎乎的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
「先逃出去再說。」
許纖纖穿過走廊,往另一邊的安全通道走去,一邊呼喚出屬性欄,上邊的兩點怨念之力,莫名帶着些血腥的氣息。
被她吸取過怨氣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李萊,一個是王徳塵。而這兩個人的結局,一個是死了,一個是快死了。
這簡直就是變相的吸取他人的生命力,來強化自身的能力,單是從已知的情況推斷,就知道這種手段極其血腥和邪惡。
哪怕這些人都不是因她而死,但是這其中也有間接的原因。
就像是神話故事裏的惡魔,掠奪人類的生命。
「兔子髮夾的來源和弊端都不明,但是毫無疑問的...這玩意能強化我,雖然能力看上去有些邪惡。」許纖纖無視了在旁邊穿行的人,也沒有理會身後趙根余的咆哮,只是步履越走越快,「但是,對於我這樣沒有任何天賦的普通人,這就是天賜的大餡餅,我根本沒有拒絕的底氣。」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許纖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