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人的疼痛感在什麼最強烈,那毋庸置疑是晚上。
就像昨晚心痛到不能自己的童琳,今天早上又無所畏懼的去照常上課去了,而且微笑淺淺,梨渦尤現,誰都不會想到昨晚的她有多麼悲催,多麼渙散,多麼狼狽。
現在的她,只有煥然一新的笑靨如花,不露聲色的笑靨如花,一如既往的笑靨如花。
沒有任何破綻,沒有任何供人拿開當談資的跡象。
本姑娘拒絕沉淪,或者說拒絕在別人面前沉淪。
就像現在,當童琳看到衛嘉儀側身爬在韓辰宇課桌上頻繁的交頭接耳時,童琳都當視而不見一樣,若不是自己要看右邊黑板上的習題,才不會這麼不小心將無良的眼神落在那裏,就算是他倆現在當着自己的面卿卿我我嘰嘰歪歪,自己也會當仁不讓的買好爆米花,坐在視線最佳的位置,觀看接下來那精彩紛呈的後續劇情,而且充滿期待。
來呀,放馬過來呀!
童琳覺得自己就差搖旗吶喊了,筆頭一個勁兒的敲着課本,生生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卻不自知。
盧偉迪瞅着身旁滿目愁雲,眉頭擰成「川」字的童琳,無可奈何花落去的繼續抄寫黑板上的題目。
然,一直與衛嘉儀有來有往,探討習題的韓辰宇在不經意的一回頭間,看到此時注視着自己的童琳後,卻是有意識的向後靠了靠身子,與衛嘉儀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
而童琳在與韓辰宇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就風馳電掣的低下了頭,等再抬頭看那裏時,發現韓辰宇已經不再對殷切的衛嘉儀有任何回應。
這是鬧哪樣?
雖然童琳不願意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看到韓辰宇對衛嘉儀那般規避疏離的態度,自己還是很受用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下一秒,自己會被什麼不明物體砸中,只呆呆的望着黑板上的題目,漸漸在自己眼中亂成了一麻。
「嗖」!
一個紙飛機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童琳的太陽穴。
除了天煞的顧政楠,還會有誰這麼無聊?
童琳揉了揉稍許微麻的鬢角,流星趕月般的回頭去看顧政楠,卻見那個壞傢伙跟沒事人一樣,翹着二郎腿,裝模作樣的抄寫着黑板上的數學練習題。
一切與他無關的樣子。
童琳也不好有什麼動作,一來是喬老師在場,二來童琳倒要看看這個飛行精準的紙飛機里有什麼玄機?
腦袋打結如亂麻的童琳,手腳還是麻利的,三下五除二的就打開了繁複摺疊的紙飛機,而舒展開的一張藍色信紙上,只寫着「認真做題」這四個字。
呃……這也太不像她概念中的顧政楠了!話說,這傢伙什麼時候開始走親民路線了?
雖然走的挺簡練。
童琳不禁回頭去瞧後排的顧政楠,而那傢伙還是一付任你雲捲雲舒反正事不關己的死樣。
正當童琳轉身之際,那傢伙卻是似有若無的回瞥了一下,在與童琳目光交匯的一剎那,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埋頭抄寫練習題去了。
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就像海鷗開始在海里生活,而海豚在陸地上撲通亂跳一樣。
變種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