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將至,年味兒越來越濃。
山下,桃花里傳來的鞭炮聲越來越頻繁了些,隱約還有嗩吶聲響,估計又是哪家取了媳婦兒。
一年的好日子,盡趕在這個時候了。
梧桐山,相比於山下的熱鬧喜慶,皚皚白雪下卻是清寒空幽,自有一番天地。
林木高立,樹梢上的雪並沒化盡,透着斑駁青綠,地上卻依舊是白茫茫一片,走在裏面容易迷了道。
「人人本有長生藥,自是迷徒枉擺拋「
」甘露降時天地合,黃牙生處坎離交」
「井蛙應謂無龍窟,籬鵲爭知有鳳巢」
「丹熟自然金...滿屋,何須....何須...」
某處山林白雪中,傳來輕輕的吟唱囈語,隨着山林間輕卷的寒風,有些清冷空靈的味道。
只是這聲音讀到後面,明顯踟躕停頓,似乎不記得後面的句子了。
尋聲過去,卻見一個姑娘家背着一個竹編簍子,踩着木屐,在山林間踱步,拾柴,正拿着一根沾雪的樹枝,靈氣的眉眼間滿是思索之色。
「唉,又忘了,我再看看書!」
初音將撿拾到的柴火拍了拍,拍掉上面的雜雪,往後面簍子一扔,頓覺背上又重了幾分。
她也不顧,懊惱一聲,從袖口裏掏出里一本青封書,翻了幾頁,低頭認真地看了起來。
「何須尋草學燒茅。」
「丹熟自然金滿屋,何須尋草學燒茅。」
初音嘴中快速嘀咕了幾句,又把書捲起,塞在了袖口中。
於是,她便又重新一邊撿着柴火,一邊嘴中輕哼這首丹詞來。
就見她走着走着,一個小東西從幾米外的一顆樹下冒出頭來,歪着頭,黑嚕嚕的眼睛直打量着正一邊走一邊背丹詞的初音。
這小東西尺許大小,長着一對毛茸茸的耳朵,一身極漂亮的白色毛皮,與地上的白雪完美地融為了一體。
赫然是一隻呆萌可愛的小白狐!
初音心思都在背丹詞上,哪裏注意到這隻小狐狸,眼看着要走過去。
小狐狸雙腿一跳,如毛球般滾到了初音的腳下,小爪子捯飭起初音的褲腿來。
「en...」
小狐狸撒嬌般的哼叫着。
「咦..」
初音正背丹詞出神,感受了動靜,往腳下一瞧,輕咦一聲,隨後眉眼一笑。
「是你這小傢伙啊!」
她蹲下身,摸了摸小狐狸的頭,軟軟的,毛茸茸的,甚是歡喜。
小傢伙眯着眼睛,蹲身抬頭沖天呆萌叫了一聲。
「小傢伙,你今天怎麼出現了,上次的傷好了沒?」
初音笑着,雙手將小狐狸抱了起來,眼睛看了看它右下邊的腿。
那裏有一條血痕,在白色的皮毛間有些醒目,不過已經結了疤,上面還沾着細碎的草藥渣,並無什麼大礙。
「嘿,差不多好了,師父給你上的藥看來挺好。」
初音見了,歡喜地將小狐狸舉高高,小狐狸叫的更歡了。
「小傢伙,你父母呢,你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這山里多危險,你這小不點也不怕。」
初音對萌萌毛毛的小狐狸很喜歡,瞧了瞧四周,沒見當日那兩隻大白狐的身影,就忍不住嚇唬它道,眉眼笑成了月彎兒。
其實師傅江小白說,梧桐山海拔不高,山里沒什麼野獸,加上早年桃花里的山民捕獵為生,山里就算有什麼野獸也被打完了,所以師傅江小白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山裏拾柴。
但山里野雞、兔子還是有的,時不時有村民在山裏放兩個夾子,捕些小野味,而小狐狸不巧,前兩天被一個捕獵夾夾住了腿,被初音碰上了,當時周圍還有兩隻大白狐在旁邊急的干叫,應該是小傢伙的父母。
初音瞧這小傢伙挺可憐,什麼也沒說,把小狐狸救了,還跑回去讓師父江小白給這小傢伙治了腿上的傷。
後來,追着過來的兩隻大狐在江小白的院子外邊一直叫,然後小狐狸便跟着父母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