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皇宮。
天聖殿,宏偉而壯麗。
數十年未上朝的天子姬辛,終於上朝了,召見文武群臣、姬氏宗親,處理陸洵兵敗一事。
殿內一股冷寒徹骨之氣,寒氣凍得這滿殿的臣子們感到通體寒慄,似乎要凍住一樣。
天子姬辛身穿一襲金色鯤聖皇袍,面無表情,坐在高高的寶座上。
他眸中混濁,膚色枯槁晦澀,出現了一大塊一大塊的老斑,在緩慢的蔓延擴大着。
雖然滿殿焚香,但他身上難以抑制的散發出一股正在腐朽的惡臭,從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中滲透出來。
元嬰將逝,天人五衰降臨,枯萎污垢臭穢皆來,無法阻擋。
姬辛漠然的俯瞰着台階下跪着的三人。
鎮北將軍,陸洵一身素衣,脫下了金色鎧甲,跪在地上,面色蒼白,雙眸空洞,似乎是認命了。
軍師,青丘聖女青靈兒,正經而跪,嬌容卻是正常。
監軍,總管太監孫寶,跪在地上,卻是滿臉的憤然和不甘。
在殿內兩側,還有皇長子姬允、眾皇子,姬氏宗親數十名,皇城的公爵侯爵數十位,數百位大臣們,衛驥大將軍等數十名高階大將。
眾大臣們在殿下黑壓壓一片,一片死寂無聲,神情複雜。
陸洵兵敗,這是動搖整個通天皇朝根基的大事。人心動盪,甚至對再次出兵征討聖靈州孔靈,也喪失了信心。
肯定要有人來承擔這個重大的責任。
「朕真是奇怪了。我通天大軍都是精兵悍將,各個能征善戰,所向披靡。朕早年親率大軍剿滅叛亂,兵鋒所指,如碾壓螻蟻。
怎麼這能征善戰的通天大軍,交到你們三位手上,卻是如此廢物,一年就敗了!」
姬辛語氣淡漠,看着他們三個道。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懷疑。
「肯定出了叛徒,但是叛徒是誰,還請陛下徹查!」
青靈兒正色道。
孔靈宣告天下要誅殺她這禍亂朝綱的青丘妖女,她是最不可能背叛姬辛的一個。
她不怕查。
「陛下!這事情再明顯不過。」
總管太監孫寶顯得極為憤怒,面色猙獰,指着陸洵道:「此番領軍征戰,陸洵一人專斷獨權,飛揚跋扈,從不聽軍師和微臣的任何建議。
臣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串通了呂玉想要大敗一場,以達成不可告人之目的。
否則,陸洵和呂玉齊名,統率實力都差不多,我軍甚至佔優,怎麼可能敗的如此之慘!」
陸洵面色蒼白,也不吭聲,任由孫寶大肆抨擊。
「怎麼,陸洵,你就沒有什麼解釋嗎?」
姬辛問道。
陸洵叩首,聲音淒涼,自嘲道:「陛下,孫總管指責的太囉嗦了,直接說我是叛徒就行。
但末將還是要自辯一句,我若是叛徒,直接在聖靈州投降孔靈便是,可讓孔靈實力瞬間大增一倍,何必大費周章搞什麼敗軍之計,自損我陸氏名門的威名戰敗,回來向陛下請罪。
陸洵兵敗,無可辯解。
但末將在聖靈州,也遇到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每逢末將領兵出戰,敵人都能料敵先機,似乎掌握了我軍的一舉一動,掌握了情報。
臣為了避免軍情外泄,不讓聖女、監軍參與軍政,但是依然阻止不了敵軍對我軍的情報掌握。以至於臣連戰連敗,大戰小戰無一能勝,實在是打不下去了,這才兵敗而歸。
監督大軍、查奸細,這是監軍孫公公之責,非末將的權力。他查不出來,末將更查不出來。
但末將不受這叛變之羞辱。陛下對末將有絲毫懷疑,無需證據,請直接斬了末將。」
陸洵拜在地上,不再辯解。
姬辛默然的看着陸洵。
陸洵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他要叛變,確實沒必要這樣搞。
呂玉已經叛變了,陸洵只要帶着百萬大軍臨陣投敵,跟孔靈、呂玉聯手,足以顛覆南疆的諸州。
可陸洵只是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