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華宗主出手,大陣被補好,妖族的計劃破滅。
高天上傳來赤陽真人的聲音,「弟子肖華,速來中華峰見我,不得有誤。」
大陣外,妖兵們面面相覷,妖將們臉色陰沉,機會稍縱即逝,現在殲滅戰打不了了。
大陣內,肖華死死盯着那個朱紅的葫蘆,眉頭緊皺,心念疾轉。這個葫蘆他太熟悉了,正是雲陽子老頭一直掛在腰間的那個。
現在的五華宗中,肖華唯一牽掛的就是雲陽子,老頭雖然折騰得他死去活來,可他心裏很清楚,人家那是真的對他好。至於其他人,包括宗主在內,他都完全不信任。
赤陽真人要自己去做什麼?難道……
「別去!」
身後傳來尖叫,那是繡,她又變化了出來,站在棍梢上大喊:「這五華宗里根本就沒好人,咱們這就從北面走,我有穿過大陣的辦法。」
肖華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面容扭曲,心裏苦苦掙扎着。
一邊是妖族大陣的鼓譟,一邊是繡苦口婆心的勸說,肖華根本就冷靜不下來,終於跺了下腳大喝:「都別吵啦!」
下一刻,肖華陰沉着臉走過去,不理會繡的嘈雜,抓住鐵棍,用力向上一投。鐵棍如同一杆標槍,呼嘯着直飛上南華峰巔,力道衰竭,畫了個大弧線,扎在了熔岩湖心那座小島上。
「啊!好熱!」錦立刻大呼小叫着現出身形,在小島上蹦蹦跳跳,他最怕火了。
繡完全沒心思搭理他,站在棍梢上,看着肖華的方向,恨得直撲騰翅膀,「這個傻瓜啊,他想去送死不成?!」
南華峰下,肖華一言不發,展開身形繞向中華峰方向,面色陰沉得可怕。他預感到去了可能會倒霉,不過依然還是決定去,這一趟回五華宗,他有兩件事要做,已經完成了一件,另一件他也不想放棄。
在這青州,他就好像一頭孤雁,雲陽子的關懷對他來說彌足珍貴,無法就此拋棄不管。再說,這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測,事情也未必就那麼糟,說不定赤陽真人也是個好人。
好吧,就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想法不但幼稚且可笑,可他過不了自己良心那一關。
憑肖華現在的修為,這一段路實在不算什麼,一盞茶的功夫就跑到了,來到中華峰山腳,只見餘下的所有弟子們正垂頭喪氣下山,個個神情惶恐又沮喪。
這些平常驕傲的弟子們備受打擊,都懷疑人生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半點不存。
看見肖華後,他們勉強打起精神施禮,其中有個女弟子疑惑問:「肖師兄,此戰已敗,宗主命我等下山逃命去,你怎麼……」
肖華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語,繼續迎着人流上山,一言不發。
他心中思忖,那赤陽真人在危急時刻做出遣散弟子的舉動,說明他還是愛惜門人生命的,應該不是個壞人吧?
一路安慰着自己,一路上山,終於再也看不見迎面而來的同門,回頭看,這些人已經到了大陣北端,打開了個缺口,魚貫跑了出去,各奔前程了。
歷史悠久的五華宗,徹底完了。
這樣也好,贏也好輸也罷,和我有五毛錢關係,反正不死人就好了,肖華這樣想着,又輕鬆了起來。
往日熱鬧非凡的五華宗,現在已經一片死寂,估計整個宗門裏除了赤陽真人外,就只剩下了肖華師徒倆了,安靜的可怕。
終於上到了峰頂,肖華茫然了,山頭上只有一片平地,原本華麗無雙的天華殿不見了。中央有一塊岩石,一條火紅的身影坐在石頭上,在他身邊有個人叩首在地,正是雲陽子。
肖華大喜,連忙跑了過去。
「師祖在上,受弟子一拜。」肖華來到雲陽子身邊,對着赤陽真人大禮參拜,一個頭磕在地上,轉過來悄悄打量雲陽子。
雲陽子額頭點地一動不動,滿臉痛苦,輕聲說:「徒兒,你不該來。」
聽見這話,肖華心裏「咯噔」一聲,知道事情不好了。
只可惜,已經到了這裏,再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赤陽真人緩緩轉回了身,看着跪在身前的師徒倆,嘆了口氣,不過他的面色平靜,對於宗門覆滅,似乎毫不在意。
「我並不會傷他性命,只不過要取回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