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飄着小雪花,冬天就快要到了。
也不知李泰和徐惠妃是怎麼勸說的,最終李世民居然真的同意了去唐聯儲養老的建議,再也不問朝政,心情舒緩之下,這兩天已經可以勉強站起來走兩步了,只是嘴還略有一點歪斜,說話不怎麼聽得清。
當然,李世民到了唐聯儲之後,唐聯儲主席就自動換了人,但他在唐聯儲卻也並不管什麼事兒,主要工作還是李泰來做的,因為一來唐聯儲的工作大多都是跟數字打交道,李世民沒這個數學基礎,二來也是因為李世民眼睛不行了,看不了報表只能由別人讀給他聽,工作效率實在堪憂。
他更關心的,其實還是南衙那邊的情況,想知道李承乾這個新皇帝乾的到底好不好,哪些地方還不成熟需要改進,他可以在幕後對他進行指點,教他如何擋一個好皇帝。
而李承乾,似乎也並沒有讓他失望,上個月,李承乾登基成為新天子,年號不變,依然沿用貞觀二十二年,各方面做的倒也算是中規中矩,差強人意了,唯一有點美中不足的是,三角平衡有些不穩。
貞觀時期的政治,是房玄齡主宰一切,由魏徵制衡房玄齡,再由皇帝本人操控方向,讓大唐這艘大船開的又快又穩。
李世民能這麼做,是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和把握掌握一切,是因為他無與倫比的威望,同時也因為魏徵確實扶得起來沒讓他失望,堪稱是效率與穩健並存,不過李承乾相比之下就有點嫩了,至少這威望沒有那麼高,對宰相的依靠性更大,平衡就很重要了。
本來,是中書尚書門下三省互相幫襯互相制衡,可結果自從魏徵死了之後門下省實在是有些青黃不濟,就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物,褚遂良看似無畏,學着魏徵懟天懟地懟空氣,但這業務水平真的是差的太遠太遠了。
魏徵知道什麼時候能懟,該懟的時候哪怕李世民氣的要死他也敢仗義執言,更別說房玄齡了,可是,不該懟的時候他比誰都老實,說白了,魏徵懟了十幾年,從來沒將朝堂上的政治勢力懟的失衡過,並且始終保持他略在房玄齡之下的態度,從不越界。
可特麼褚遂良就不一樣了啊,他完搞不清自己的尺度應該在哪裏,完是逮着什麼懟什麼,偏偏有些該他堅持懟的還不夠堅定,若不是實在沒什麼合適人選,李世民早就想將他換下來了。
所以,明明應該充當長孫無忌與秦浩之間的潤滑油的門下省,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二者之間的攪屎棍,逮誰懟誰,儘管他跟秦浩師出同門,但中書門下是冤家,懟得比長孫無忌還狠。
這特麼的秦浩本來就比長孫無忌稍弱一點,又把自己的班底都給外派出去了,這貨天天懟秦浩,政治勢力不失衡才怪呢,長腦子了麼?
除了不懂事兒的褚遂良之外,還有一件更讓李世民感到鬧心窩火的事,那就是尚書右僕射的這個位置人選的任命。
臨退位之前,他給李承乾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因為房玄齡掛了,長孫無忌自然就進了半步,成了尚書左僕射,右僕射的位置也就空了出來,面對這麼大一塊肥肉,他力排眾議,拔擢了馬周放到了這個位置上。
一來,馬周的能力確實不錯,不過更關鍵的是,馬周做過一段時間秦浩的副手,由他來做長孫無忌的副手,既可以一定程度上拉平兩人的實力差,又可以讓他起到一個潤滑劑的作用。
結果,馬周剛特麼幹了一個月,竟然死了。
是的,病死了,才特麼四十八歲的馬周居然死的比自己還着急,自己可是剛想囑託大事啊!所以李世民一瘸一拐的來到馬周的病床前,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比房玄齡死的時候還難受呢,特麼的,白安排了。
偏偏他這時候還成了太上皇,又不好親自安排了,只能交給李承乾去辦,李承乾又沒有李世民那麼高的威望可以獨斷專行,以至於這個新的右僕射一時半刻的居然沒選出來。
沒有了尚書右僕射,那這個尚書左僕射和尚書令能有多大的區別?
總之吧,就是朝中長孫無忌有點做的過大,比之當年的房玄齡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李承乾又不像李世民一樣有鉗制房玄齡的手段和能力,長孫無忌還是他舅,唯一能制衡他的秦浩還不怎麼頂事兒,好像有點投降的意思。
第四百六十一章 權利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