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最可怕的自然災難是什麼?是洪水,是乾旱?
都不是,是蝗。
現代人很難理解,區區螞蚱而已麼,還能吃人咋地?甚至有些城市裏長大的小孩壓根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一七年,山-東半島也起了一場規模不算小的蝗災,省里特別緊張,什麼無人機撒農藥啊,消防員緊急待命啊啥的一天之內全部整裝待發,結果第二天大部隊出門的時候發現。。。。。蝗蟲沒了。
十五塊錢一斤有人收,比特麼種地賺錢多了好麼,山-東農民抓的可開心了。
但問題是這是一千年前啊,誰能有這經濟頭腦,只要最開始這口子沒控制住,這幫玩意生的比你殺的快多了,除非冬天的嚴寒來了,否則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吃光你的存糧,吃掉你的命。
更何況,古人對蝗災認識很有意思,他們認為這是天神派下來懲罰他們的,為什麼要派蝗蟲呢?因為君王失德。
怎麼能看出君王失德呢?這不明擺着的麼,這廝殺兄囚父,壞了人倫的綱常啊。
不誇張的說,貞觀初年是大唐國祚最不穩的時候,李世民手裏這個爛攤子甚至不比任何一個亡國之君強多少,先是渭水之恥,緊接着關中大旱,連口氣都不讓喘就來了蝗蟲,換了手段稍微差一點的皇帝江山恐怕都要丟了,更別說什麼盛世了。
這一大串的連鎖反應,足以亡國的天災人禍,也不怪讓這世上最厲害的三個人中龍鳳都有了束手無策之感,杜如晦這樣的人物都罵出了魏老匹夫四個字。
房玄齡道:「唉,魏兄既然下了江南,那也別什麼買不買了,跟南方大族們借吧,至於洛-陽,我去吧。」
所謂借,當然只是好聽的說辭,說白了就是搶,頂多給你開張條子,以後交稅的時候少繳一點,直到還清欠款為止,一般這麼幹的皇帝那就是在自己的龍椅下面埋雷啊,江南本就新定不久,這樣一來恐怕更要和長安離心離德了,不過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剜肉補瘡,疼也只能忍着了。
李世民卻搖頭道:「國家正值多事之秋,朕又怎麼離得開你呢,你還是留在長安,幫朕參贊政務吧。」
「可是,洛-陽那邊如何是好?魏大人既然下了江南,如果要強征糧食的話恐怕一兩個月之內就回不來了,萬一出了差錯,社稷怕是有顛覆之危啊。」
李世民嘆息一聲,低頭正好瞅見魏徵上的摺子,上面秦浩兩個字出現的次數特別多,甚至表達了魏徵要收其為徒的想法,「臣今日之前以為此子或可比蒲山公,今日才知蒲山公恐不及也。」
這評語就很厲害了,竟然真的開始將這秦浩與李密相提並論了,要知道魏徵可是跟過李密的,要說滿朝文武中最了解李密的就是這魏徵了。
李世民不由心想,假如無視年齡,現在在洛-陽管着災民的人是李密,那李密管得住麼?
李世民不知道李密管不管的住,但他卻知道如果李密都管不住的話恐怕房玄齡去了也不會有多大的用。
或許,為今之計,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朕,相信玄成的眼光。」
杜如晦大急,「聖人,茲事體大啊!那什麼秦浩再怎麼說畢竟是個小孩子,而且全無跟腳可查啊,社稷安危豈能盡托他手?」
李世民苦笑道:「沒有別的辦法了,況且這小子本就是災民之主,總是繞不過的,姑且先相信玄成試試吧,若真的出了什麼變故,咱們再進行補救吧。」
杜如晦嘆息一聲,無可奈何地退下了,沒有再堅持,天災如此,確實是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李世民卻叫住了他,拉着他的手,又和房玄齡的手握了握,道:「這麼多風雨都挺過來了,朕相信這次一定也可以,兩位愛卿,咱們同舟共濟吧。」
房玄齡和杜如晦堅定的點了下頭,李世民雙眼炯炯有神,仿佛又回到了當年血肉橫飛的戰場,他又變成了那勇往直前,自信斬碎一切強敵的不敗戰神。
等房杜二人都走了,留李世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殿裏,眼神卻越發的兇狠,自言自語道:「上蒼對朕的懲罰麼?呵呵,去你娘的老天爺,老子怕你不成。」
等李世民回到紫宸殿的時候,長孫皇后一看李世民眉宇之間的神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