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裴府門外的大糞還沒有來得及處理乾淨,結果從外面就扔進來數十包的蛇蟲鼠蟻,命令下人出去追,誰也也不敢去,因此他們只能悲憤地抓了一晚上的蛇鼠,等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全府的丫鬟們已經都被嚇得面無人色了。
如今,裴家人走在街上,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甚至動不動的就會有俠客義士跳出來將他們暴打一頓,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總之,秦浩的中心思想是:在不出人命的前提下,儘量極盡噁心之能事,要讓裴府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體精神病。
家是不能再住了,想住客棧吧,結果沒有一個客棧敢收或者願意收他們。
堂堂河東裴氏,千年門閥,在老家的一畝三分地幾乎如同土皇帝一般,何時受過這等氣啊!
最後,這一大家子人實在實在沒地方去了,不得不擠進了韋府。
「韋世叔,那姓秦的小子欺人太甚了!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韋挺苦笑,心想,我給你做主,誰特麼給我做主啊!
到此時他方知,那些平日裏他看不上眼的貨色,一旦聯合起來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世叔,要不咱們釜底抽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那小子吧。」
韋挺搖頭道:「不行,那小子在災民中的威望實在太高,那些災民已經將他給捧成了再生父母一般,真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就鬧得太大了,到時候憤怒的災民能做出什麼事來誰也不知道,便是活活撕了你我也不一定。」
「那,咱們也好歹嚇唬嚇唬他,讓他知道咱也不是好惹的。」
韋挺還是搖頭,道:「如此更是不妥,那小子不但不會被你嚇住,反而會順勢抓咱們的小辮子,以他和太子殿下的關係,若是胡亂攀咬,難保不把文章坐在太子身上,到時候就說你們意圖對太子不利,牽扯一下就成了你們裴家蓄養死士,再往上牽扯就是謀反,裴司空如今的處境你也知道,這麼大一個把柄扔過去,太上皇也保不了他了。」
「那。。。那就任憑這姓秦的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
「那,你有什麼主意麼?」
裴行止陰沉道:「那小子管得了洛陽衙役小吏,總管不着城防軍吧,若是我家家主能手書一封。。。。」
還沒等裴行止說完,韋挺上去就是一個耳光扇在了裴行止的臉上。
「您。。。。您打我作甚。」
韋挺不由得心裏發苦,這特麼就是所謂的裴家俊彥?開什麼玩笑啊!裴家千年世家就培養出了這麼個狗屁不如的東西,以為現在還是三年前呢?再說太子還在洛陽城裏啊!那些大糞到底是甩在你們家牆上了還是甩在你腦子裏了?
「去休息吧,我和裴相自有計較。」
「是。」
………………
當天晚上,韋挺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一夜沒睡,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等到第二天一早,韋挺還沒合眼休息,就見下人來報:「秦浩求見!還帶着禮物。」
韋挺皺眉,心裏也不由得一慌,這小子不會帶着屎來了吧。
帶着屎當然是不可能了,下人報道:「那小子帶了兩筐新鮮的河魚,不知是要搞什麼鬼。」
韋挺也腦子一暈,不明白給他送魚是幾個意思,不過既然人家肯來,那就是說明有的談的意思,便道:「請進來吧。」
不一會,秦浩笑容滿面地來到了客廳,規規矩矩地行禮拱手,開口道:「小侄見過世叔,聽說昨日韋家折了五船的上好白瓷?」
韋挺冷哼一聲道:「本官沒心思再與你虛與委蛇了,小子,如果你是來耀武揚威的,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秦浩笑的更開心了,大刺刺坐過來道:「哪能啊,世叔這是說的哪裏話,區區五船白瓷又弄不沉韋家,是水幫的蛇爺聽說此事以後感覺有些過意不去,這才拖我送了兩筐魚過來麼。」
韋挺被氣的肝疼,卻笑道:「小子,你也不要太得意,須知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要對付的不是我,而是裴司空,裴司空十年宰相,門生故吏遍佈朝野,連當今聖人都對他忌憚幾分,憑你,也配跟裴司空交手?」
秦浩這時候索性也不裝了,斂了臉上的笑容十分自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