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金海緊握着警棍,好氣地問:「是小偷藏起來了,是跑丟了,還是那個店主記錯了?」
「小偷沒藏起,也沒跑丟,店主也沒記錯。」
「那錢呢?」
韓朝陽湊到後窗邊往裏看了看,回頭道:「說了你一樣不相信,少了五萬塊錢,這不是小事!局裏知道了,立馬讓刑警隊接手,查到最後竟發現壓根兒就不存在這五萬塊錢,那個店主財迷心竅,明明只被偷走七萬多,信口開河說丟了十二萬。」
「居然這樣的事,那傢伙想訛小偷!」章金海禁不住笑了。
「問題是他不但想訛小偷,還差點讓我們背鍋。」
「後來呢?」
韓朝陽聳聳肩,無奈地說:「後來他狡辯說什么小偷太可惡,擔心關幾天就放了,故意把金額說多點,讓小偷受到應有的懲罰,給小偷長長記性。我們能拿他怎麼樣,只能批評教育。」
這不是報假案嗎?
章金海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人,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一輛警車從南門處緩緩開了過來。
「梁隊,就是這兒。」
梁東升推門下車,走到窗邊探頭朝里看。
管稀元鑽出駕駛室,舉手跟韓朝陽打了招呼,隨即打開執法記錄儀。
「朝陽,你們的人正在搜是吧?」梁東升回頭問。
「正在搜,廠區這麼大,估計沒半個小時搜不完。」
「這裏交給我,你去看看吧,提醒隊員們注意安全,防止嫌疑人發現逃不掉狗急跳牆。」
「行。」
廠區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韓朝陽沒開警車,同章金海一起爬山電動巡邏車。
梁東升同樣沒爬窗進去,一邊看着章金海倒車調頭,一邊舉着警務通打電話:「老孔,我們到現場了,很好找的,從527廠南門進來,看見水泥路左拐,開到最裏面就是了……」
廠區里里外外現在有三個民警,三十多個保安!
梁東升一到現場又打電話叫人,章金海覺得有些勞師動眾,忍不住問:「朝陽,花園街派出所的這位又叫什麼人?」
「應該是請技術民警來勘查現場。」
「等會逮着人拿着贓不就行了,這種撬門溜所的小案至於搞這麼勞師動眾!」
辦小案和辦大案在程序上其實是一樣的,考慮到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韓朝陽只能笑道:「章主任,不管我們公安還是你們保衛部門,逮着小偷肯定會想方設法把小偷弄進去。但抓人乃至起訴判刑是講究證據的,現在上級對證據要求很高,如果小偷發現跑不掉,把贓物扔了死不承認怎麼辦?」
「他死不承認就拿他沒辦法?」
「有時候真拿他們沒辦法,法制部門會審核證據的,拿不準的要和檢察院商量,問憑現有的證據能不能逮捕,就算能逮捕能不能起訴,要是逮捕不了也起訴不了就是錯案。檢察院有時候也拿不準,要去跟法院商量憑現有的證據能不能判,如果判不了,案子訴不出去,對他們而言也是錯案。」
「這麼麻煩!」
「涉及到辦案質量,要考核的。」
正說着,巡邏車已開到法院貼着封條的老電影院門口。
這個丁字路口是廠區的中心位置,往東是東門,北面是家屬區,西面是527廠行政樓、勞動服務公司、食堂和幼兒園等建築,南面是剛才經過的生產車間及倉庫。
一輛電動巡邏車停在路口中央,田小彬正舉着對講機跟各搜捕小組通話。
本應該10點准關掉的一大半路燈全部開了,能順着主幹道一眼看到三個門,能清楚地看到每隔十來米就有一個保安站崗,防止小偷從沒搜過的區域跑到已經搜過的地方。
韓朝陽跳下巡邏車,正準備問問情況。
老廠長和梁老師從行政樓後面跑了過來,一看見韓朝陽就急切地問:「小韓,怎麼回事,是不是廠里進賊了?」
「西南角的煙酒店被撬了,小偷應該沒跑遠,很可能就躲在廠區里。」
「敢跑我們這兒作案,吃熊心豹子膽了!」老廠長回頭看看四周,掏出手機點開微信一邊發信息,一邊咬牙切齒地說:「廠區這麼大,死角那麼多,靠你們這點人要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