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527廠,叫上小柯,再次來到煙酒店後面。
張老闆居然沒爬窗進店裏休息,正躺在轎車裏捧着手機玩遊戲。外面太冷,不過車上的抱枕是那種可以展開的小被子,蓋着兩條小被子,時不時點着引擎吹一會兒暖風,躺在車裏倒也不冷。
韓朝陽敲敲車窗,張老闆楞了楞,急忙爬起身推開門。
「韓警官,你怎麼又來了?」
「不太放心,」韓朝陽看看被撬開的後窗,笑問道:「張老闆,你怎麼不進去休息,裏面有床有被子。」
「那張床不是老劉睡的,他不是找了個人幫他看店嗎,姓江,平時是那個姓江的小伙子睡。過年,人家也要回去跟家人團聚,好像是臘月二十七走的。如果小江沒走,店裏晚上有人,也就不可能發生被偷的事。」張老闆似乎意識到說了一大堆沒說到重點,又無奈地補充道:「那小子幹活蠻賣力,看店挺負責,人也很精明,就是有點邋遢。被子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沒洗過,一股臭腳丫子味兒。」
「我說你怎麼不進去呢!」
「受不了,真受不了。」
「理解。」韓朝陽笑了笑,看着南門保安值班室提議道:「張老闆,在車裏睡容易着涼,要不去門衛那兒歇會兒,值班室有暖氣。」
「不麻煩了,在車裏也不冷。」
「不開暖風一會兒就冷了,開暖風在車裏睡很危險,萬一睡着了,很可能會引起一氧化碳中毒。」
「是啊,在車裏睡不開窗太危險,開窗又冷,還是去我們值班室吧,」小柯豈能不知道韓朝陽邀請眼前這位過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指着被撬開的後窗笑道:「這兒您放一百個心,今晚我值班,本來就不能睡覺,我幫您盯着,丟了東西我負責。」
張老闆也想打探打探韓朝陽的口風,乾脆答應道:「那我就不跟二位客氣了。」
「客氣什麼呀,再說你也是幫朋友忙,走,過去坐會兒。」
……
張老闆跟着韓朝陽走進保安值班室,一進門就掏煙。
韓朝陽婉拒了他的好意,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笑問道:「張老闆,你是做什麼生意的?」
「小生意,」張老闆收起煙,笑道:「跟老劉一樣開煙酒店,來燕陽七八年了,他開了兩個店,我開了三個,房租那麼高,煙酒的利潤那麼低,生意是越來越難做。沒好的門路,不然早改行了。」
「你有三個店!」
「小店,真是小生意,最小的一個店沒這個值班室大,就能擱下兩個櫃枱。」
「生意再不好也比我們這些上班拿死工資的強,張老闆,你那三個店開在什麼地方,以後有機會可以去你那兒玩玩。」
「歡迎,就怕韓警官不給面子。」張老闆覺得眼前這個小民警挺好說話的,笑道:「一個開在人民商場後面,一個豐收路海鮮一條街,還有個在機電市場東門。我平時在人民商場那個店,我老婆在豐收路看店,還有個店也是請人看的,請得是個小姑娘,人家嫌工資低,昨天打電話說過完年不來了,又得找人。」
「現在生意不好做,人也不好找。」
「真是,我正頭疼呢。」張老闆輕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韓警官,梁警官剛才走時說帶走的煙要請物價部門估值,這個值怎麼估,是按批發價算,還是按零售價?」
「張老闆,不怕你笑話,我是治安民警,不是辦案民警,到底怎麼估我真不清楚。」
「你也不知道?」
「沒接觸過,應該不是很麻煩。」
物價局不是工商局,更不是煙草專賣局,並且帶走的煙中只有一部分是假的,張老闆覺得問題不是很大,正準備進一步跟套近乎,韓朝陽冷不丁來了句:「張老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是應該的,但也要看看是什麼事,如果涉嫌違法犯罪的事也幫,那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韓警官,你這話什麼意思?」
煙草是具有高利潤和高稅收雙重特性的產品,在國家的經濟建設方面做出了巨大貢獻。誰都知道兩桶油、電信、移動、聯通和幾大銀行一年賺多少多少錢,每年給國家上繳多少利稅,但跟煙草比起來可能只是一個零頭。
據說煙草行業去年的利潤上萬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