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陣中的楊戩對外界發生之事全然不知,但主持大陣和陣外的那群神將,此時都有些慌了手腳。
玉帝親自駕臨,他們數十人久戰楊戩卻無法擒拿,被問罪已是鐵板釘釘之事。
若玉帝有心,落在這些將領手中的虎符,今日怕是要盡數歸還,他們豈能心甘情願?
但,還有什麼辦法?
這並非什麼陰謀算計,玉帝是君,他們是臣,收兵權也只是玉帝陛下一句話的事。
說到底,玉帝只是不想折損自身威信,才借楊戩之手將兵權收回,這頂多算是陽謀,這些神將雖然心知肚明,卻也無法拒絕。
九龍金輦剛剛停下,除卻了陣中主持陣法的三十六人,天兵天將盡皆單膝跪下行禮,口稱陛下。
金輦上,玉皇大帝面色威嚴,並不點破藏身之人,也不說平身,只是道:「孤命爾等前來捉拿楊戩,楊戩何在?」
「陛下,我等……」
一神將剛想說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苦澀的一笑。
「哼!」玉帝冷哼了聲,「盡失我天庭之威!左右!」
「在!」車輦身後有兩個身穿金色戰甲的大漢應命。
玉帝淡然下令:
「將墨寒淵押去誅仙台,受四十九日天雷劈砍之刑。先前出手卻未能阻擋楊戩之人,降其官階,收回虎符。天將灰牟革去官階,通明殿聽宣。中天門守將堅守善戰,雖敗卻非戰之罪,賜寶物三件,命其嚴守天庭門戶。」
「是!」
一眾金甲親衛領命飛向各處,而車輦身後的那群仙官兒,卻在體會玉帝這番命令的含意。
懲戒墨寒淵,或者說殺掉墨寒淵——誅仙台用天雷劈砍四十九天,全盛時期的大羅金仙或許能活下來,但此時的墨寒淵身受重傷,魂飛魄散是難免了。
此舉應是對闡教仙人示好,並且擺明玉帝自身對道門的尊敬,以及對楊戩的『偏愛』。
收回虎符兵權,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麼好說的。
玉帝和太白金星先前殿中一唱一和,就是為封神做準備,將天庭兵權收回,待封神之後再行安排。
此時位高權重的天將,到時並不一定便不得重用,全看其功績和本領。
而革去灰牟的官職,重賞了中天門守門三將,卻也是高明的御下之道。
犧牲掉一個平日裏囂張跋扈的灰牟,可以讓那些只是被降職收權的天將們心中好受一些,知道有人比他們還慘,不會有太多反彈。
賞賜守中天門的三將,又讓這些天將看到了『官途』的希望。
只能說,玉帝是個合格的帝君,帝王心術幾近圓滿。
「陛下!我等願戴罪立功!親手擒下楊戩!」
「善,」玉帝總算露出了些許笑容,擺擺手,「去吧,孤在此觀戰。諸位愛卿都說孤的外甥驍勇善戰,也算就近領略一番。」
玉帝身後,四海龍王和十位地府之君各自扎堆,此時也都在注視着小周天星斗陣中的情形。
此時他們都看出來了,若那些神將不動殺陣,已經拿楊戩無可奈何。
就算此陣能困住楊戩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可從楊戩頭頂那三十六個不斷閃爍的光點可以推斷,楊戩最多三天,就能吃透這陣法變化,殺出此陣。
若是讓楊戩靜下心來研究小周天星斗大陣,可能最少也要幾十年的功夫才能完全掌握。
但在對戰之中,有現成的大陣擺在面前,自己現學現賣、左右印證,又能駕馭星辰之力,心中不斷揣摩,自然進境神速。
玉帝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楊戩。
這位三界至尊那英武的面容上,不知為何露出些許笑意,目光一直隨着楊戩移動,不知在想什麼。
「陛下,」太白金星走到車輦旁,恭聲道:「四位龍王與十位閻君托老臣為楊戩求情一二,老臣卻之不過,還請陛下網開一面,念在楊戩重孝重情,放他這次。」
「唉,星君,倒是孤放過他,還是他放過孤?」
玉帝搖頭感嘆,聲音並未有半點忌諱,淡然道:「一面,是孤定下的天條,一面,卻是孤的私情。其母是孤的小妹,孤對其甚是寵愛,但天條便是天條,規矩便是規矩,若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