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別人喝酒傷寶貝,跟你喝酒,簡直傷命啊。」
還是那清澈的小湖,還是那小小的扁舟,精神萎靡的邋遢老道縮在船尾,手指無聊的在水中滑動。
楊戩在一旁為他拍着後背,那些血跡也早已被清理乾淨。
「前輩你悠着點,留待此身賞明月啊。」楊戩一本正經的安慰着白澤,就跟這被他拍打的老頭之所以受傷,並非是因他而起的一般。
白澤呸了一聲,楊戩哈哈笑了兩句,待白澤恢復差不多,又坐在小舟上繼續逛盪。
這老先生所說的三個月之期今日便過,但楊戩此時並不着急,而且是完全不急
楊戩一直和白澤這這片大千世界內晃蕩,有白澤在此,發生了何事自然瞞不住他們兩個。
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又有人將手伸向了鋋羅山,意圖借孔宣之屠刀,威懾某一方大勢力,以圖讓那大勢力忌憚此地,甚至退出這片天地。
算盤打的不錯,白澤也對籌謀此事之人誇讚過幾句,但在楊戩看來,這些人當真是和自己當日一般失了智。
「前輩,你說他們這般算計孔宣,孔宣事後不會去找他們算賬嗎?」
楊戩端着酒杯皺眉問了句。
白澤老頭打了個哈欠,精神有些不振。
百日之內連吐兩次血,每次還都是半丈高,便是大能也撐不住啊!更何況還是過氣的大能,身上沒幾分氣運,只是混吃等死。
「孔宣的弱點,在於他的自負。他哪怕識破了對方的算計,但只要有人敢衝撞鋋羅山的大陣,那無論什麼理由、不管是哪方勢力,」白澤淡淡吐出了三個字,「都要死。」
楊戩默然,吃了這次虧之後,他其實也開始堅信一個道理——
背後有多少勢力也好,自己跟腳多深厚也罷,想在這洪荒立足,還是要靠自己的拳頭,還是要靠自己真正的實力。
楊戩舒展手臂,隨意問着:「你說我修多久,才能到孔宣那個境界?」
「你?」白澤嘖嘖笑着,「有些境界,不是靠歲月能堆出來的;有些神通,也不是靠後天就能領悟的。萬物有得必有失,孔宣之得失,你差不多也已知曉。更何況,你覺得那些聖人高高在上、無所不能,殊不知,他們付出的更多啊。」
「那前輩你呢?」
「我?我」
白澤躺在船上看着天邊雲起雲落,雙目之中漸漸渾濁,又漸漸的清明,許久未語,最後也只是一聲輕嘆。
半代功名俱黃土,韶華不復人伶苦。
「我現在就想啊,等六丫再出來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我還能再帶着她坑蒙拐騙,像是一對凡間的爺孫,多自在啊。」
「嗯,」楊戩自飲自酌,聞言輕笑了聲,也不再用玄氣駕船,在這如鏡的水面上隨波逐流。
舒適,恬淡,也難得有如此意境。
可惜這意境美則美矣,在這裏待的時間太長,也容易被人打擾。
咔嚓!
便聽轟隆隆雷聲炸響,兩股烏雲在東西兩面壓陣而來,在八百里之外衝撞在一起。
一時間,寶光閃爍,雷霆轟鳴,數不清多少道法寶、神通的光芒同時綻放
白澤躺在那看向天邊,楊戩也扭頭看向那處廝殺地。
「今天又不知要死多少修士。」楊戩嘆了聲,這段時間見多了修仙大勢力之間的傾軋,此時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了。
白澤目光中帶着些懷念,「這算什麼場面?這算不上場面。昔日龍鳳大戰,天崩地裂;巫妖大戰,不周傾塌,那才是大戰,那才是大戰啊。」
「只可惜,我並未生在那個時代。」
楊戩目光流露出些許安然的神光。
「急什麼,」白澤此時的笑容卻說不出的詭異,有些許幸災樂禍,但更多的卻是苦澀和一種難言的無力感。
「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面。」
楊戩一怔,不知白澤說的是什麼意思;洪荒的無量劫,不是一次比一次弱嗎?
師父曾說過,天道監察越來越嚴密,修士修行也越來越困難,大劫的威力和波及也會越來越小才對。
這話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楊戩自然不信,但從白澤口中說出楊戩心底就信
第二百四十九章 風起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