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薩斯人不在意自己的故鄉在哪,因為諾克薩斯就是所有諾克薩斯人的故鄉。」——瓦羅蘭風土誌
一直以來,瑞雯並意自己的故鄉——即使她是一個「根正苗紅」的諾克薩斯城人,在她出生的貧民窟,走不了幾步就能看見高聳的不朽堡壘。
可是,在艾歐尼亞自我放逐之後,瑞雯卻經常會夢見自己的故鄉,夢見那一片污水橫流,冬涼夏暖的貧民窟。
當瑞雯還是一個士兵的時候,她從不做夢,因為夢境是對精力的浪費,作為諾克薩斯最好的士兵,瑞雯要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執行任務上。
這是瑞雯情感復甦的表現,在之前,這是無法想像的。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情感,瑞雯至今記得自己第一次被表揚的時候,杜·卡奧克將軍的演講。
「諾克薩斯的士兵就是諾克薩斯的利刃,利刃無須思考,但必須合手可用。」
就這樣,瑞雯放棄了思考。
瑞雯相信諾克薩斯,相信這個帝國,因為這個帝國說到做到——就像在貧民窟里的時候一樣,只要達到了募兵官的要求,誰都是士兵,同等士兵在戰場上地位就是平等的。
諾克薩斯從來沒有欺騙瑞雯,除了這次的艾歐尼亞之戰。
在艾歐尼亞,瑞雯遭受了多次的欺騙。
說是援軍,結果是毒氣彈。
說是佔領,結果是劫掠戰。
說是撤退,結果是被出賣。
曾經的信任蕩然無存,所以在杜·卡奧克將軍失蹤,部下幾乎傷亡殆盡,符文大劍折斷的情況下,瑞雯選擇了自我放逐。
當信任不存在之後,瑞雯不得不學會思考——因為此刻,她不再是一個士兵了。
瑞雯一直記得自己入伍的時候,募兵官說的話:「每個諾克薩斯人都應該為諾克薩斯而戰,只有這樣,我們諾克薩斯才能足夠強大,戰無不勝。」
當時募兵官為了增強說服力,還挽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強健的肱二頭肌,而在周圍竊竊私語的老人那裏,瑞雯得知這傢伙也出自這片貧民窟,曾經是一個瘦弱的小傢伙——而在參軍之後,那個瘦猴子成為了一個精壯的諾克薩斯軍人。
在離開了軍隊之後,瑞雯就一直在細細品味着這段話。
諾克薩斯人,為了諾克薩斯而戰……
瑞雯是一個邏輯性很強的戰士,但疏於思考使得她每每想得多些,就開始頭疼。
但瑞雯在強迫自己思考。
結合自己看到的,在諾克薩斯看到的,在艾歐尼亞看到的,在弗雷爾卓德看到的——瑞雯給自己下達了一個新的任務,就是弄清楚,現在的諾克薩斯軍隊,是否還在為了諾克薩斯而戰,還在為了所有的諾克薩斯人自己而戰。
瑞雯努力地回憶着之前經歷了一次次勝利。
最開始,當自己從弗雷爾卓德殺退蠻族,得勝歸來之後,諾克薩斯城自己曾經居住的貧民窟得到了修繕。
而後來,和德瑪西亞戰鬥的那些年,自己從來沒有回到諾克薩斯城,但聽說拓荒團趁着這個機會為帝國開闢了大片的土地。
可是到了艾歐尼亞呢?
瑞雯絞盡腦汁回憶,但卻發現與艾歐尼亞開戰之後,諾克薩斯除了死亡之外,什麼都沒有得到。
敵人在死亡,諾克薩斯自己人也在死亡。
瑞雯得出了自己的結論,艾歐尼亞之戰,不是諾克薩斯人為諾克薩斯人進行的戰鬥,這是一場毫無收益——或者說收益被某些傢伙搶走了——的戰爭。
礙於所受教育和所接受信息的不足,瑞雯的思考會在很多地方卡殼,而為了繼續下去,瑞雯開始了自己的流浪。
在艾歐尼亞,瑞雯披上了披風,帶上了面罩,第一次以一個平民而不是士兵的姿態來面對這個世界。
瑞雯見到了形形色色的各種人,有艾歐尼亞人,有約德爾人,有瓦斯塔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