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比爾吉沃特的派克,曾經是個魚叉手,是比爾吉沃特的海上農學家。
但是在格拉澤港,派克遭受了無妄之災——沒有找到羅德的瑟莊妮惱怒之下,將他塗滿了吸引鯊魚的油脂,沉入了大海。
派克曾經以為自己死了。
在冰冷的海洋深處,他的觸覺、視覺都在隨着壓力的增加而逐漸的消失,直到一切都歸於虛無。
然而,在徹底失去意識後,派克並沒有死亡。
在一片溫暖之中,派克再次獲得了意識,四周的粘膩和濕滑讓他本能地感覺到了不適,而意識清醒之後,可怕的劇痛更是讓他突然清醒。
食物半消化的腥臭,這是派克曾經最熟悉的味道,屠宰碼頭的味道——派克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一頭巨型魚類的胃裏。
雖然看不見,但派克可以肯定,自己的的皮膚已經被酸性的胃液腐蝕得無法直視了,身為魚叉手的派克經常能夠看見大魚胃裏的東西,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瑟莊妮給派克塗抹的吸引鯊魚的油脂陰差陽錯地救了派克一命——如果不是胃液消化這些油脂花了點時間,派克可能根本沒有機會醒來。
不過……看現在的意思,他醒了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在被投入冰冷的海水前,派克最後的匕首也被收走了,被包裹在大魚堅韌的胃裏,他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任由胃液將自己侵蝕、消化。
派克伸出手臂,拍打着大魚胃的內壁,但毫無效果。
看來,死亡還會如約而至——而相比於深潛淹死,這種死法恐怕更加痛苦。
派克蜷縮成一團,開始安安靜靜地等待着死亡。
不再掙扎不是他已經失去了生存的勇氣,而是因為解剖(或者說用「肢解」形容更加恰當)過無數大魚和海怪,派克知道自己現在掙扎也沒有用。
剛剛通過拍打胃的內壁,派克大致估算了一下這條魚胃壁的厚度——保守估計也超過了三十厘米。
而三十厘米厚的胃壁,派克解剖了這麼多的各種大魚,也都沒有遇見過。
在比爾吉沃特,派克解剖過的最大的一隻海怪(說實話,至今派克都不知道那條大魚的學名是什麼,但它堅實的魚皮讓派克印象深刻),其胃壁也只有不超過二十厘米——而那個因為不長眼睛衝撞了死亡之女號(普朗克的座艦)的大傢伙……體長超過了三十米。
簡單的換算一下,派克得到了一個粗略的結論——吞下了自己的這條魚,體長恐怕有五十米。
等死吧。
派克真的想不出任何能夠活着離開的辦法。
然而,事情往往非常奇妙;而緣,更是妙不可言。
派克最終並沒有死。
在派克即將再次失去意識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餓……」
這不是派克曾經聽到過的任何種類的語言,甚至發音也難以描述,但派克偏偏聽懂了他的意思。
飢餓,難以忍耐的飢餓。
派克不知道是誰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但他很清楚這個存在有多麼的飢餓,多麼的想吃東西。
然後……派克鬼使神差地回應了這個聲音。
「這裏有條大魚,至少五十米,吃不吃?」
當時派克已經幾近失去意識,這種回應是純粹的本能反應——而針對派克的本能反應,那個聲音果斷回答了一句。
「吃。」
下一刻,派克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平衡。
這時候,如果我們將鏡頭拉遠就會發現,吞食了派克的這頭冥鯊仿佛被無形的觸手抓住,在原地開始了瘋狂的扭曲。
冥鯊巨大的魚鰭徒勞地拍打着海水,卻始終無法擺脫這無形的觸手,而它越是掙扎也越是痛苦。
至於在冥鯊腹中的派克,更是坐過山車一樣刺激。
終於,在掙扎了一會之後,冥鯊不動了。
在冥鯊停止掙扎之後,它的身軀迅速失去了顏色,仿佛是脫色一樣迅速變得蒼白可怕。
如果羅德在這,他第一時間就會發現,這個倒霉的冥鯊已經失去了靈魂。
「餓……好餓……」
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