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考拉,恕瑞瑪東部曾經的花園之城。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裏是傳說中恕瑞瑪皇帝阿茲爾母親的故鄉——在阿茲爾成為了皇帝之後,年輕的皇帝也曾慷慨地將恩典賜予此地的人民。
層層而上的花園裏栽滿了帝國各處運來的鮮花,環繞着斑斕的色彩和美妙的香氣;成群的高塔被帝國最好的石匠綴以白銀和玉石,清涼的水從大神廟中潺潺流出,沿着高架渠日夜奔流——在恕瑞瑪,水流就是恩賜,水流就是榮光。
在當時,沒有人會想到恕瑞瑪的榮光會那樣倉促地戛然而止。
在千年時光的侵蝕下,將這座城市繁華的皮肉被剝離得一乾二淨,只剩下石頭所建的骨骼——雖然恕瑞瑪人在舊址上重建了一座城市,這座城市的人口也算興旺、集市也算繁華,但在經歷過真正繁華的內瑟斯眼裏,這座城市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廢墟。
或者說在內瑟斯的眼裏,維考拉新的居民只是一群依託着廢墟艱難度日的可憐人而已。
這種艱難的度日中也許有歡樂,也許有溫馨,但在內瑟斯看來,那都無外乎是對那段被遺忘的歷史的拙劣模仿而已。
「能工巧匠」們根據自己的理解設計了新的建築,可惜內瑟斯一看就知道那不過是恕瑞瑪身前榮光的騙人仿品。
城牆曾因其裁切方正的花崗岩而聞名於世,但現在卻是木材和粗魯劈成的石塊組成的簡單架構,且不說沒有任何美感和裝飾,就連實用性也要大打折扣。
城市原本的輪廓還在,但也只有一個輪廓而已。
帶着兜帽和面罩,撐着手中的手杖,內瑟斯就這樣習慣性地佝僂着身形,快步穿梭在這座「城市」的集市之中。
這裏據說有一個皇帝的後裔。
雖然未必是那個倔強的小姑娘——但只要找到了阿茲爾的血脈,完成了最後的復活儀式,那恕瑞瑪就會重新擁有皇帝,完全復活的皇帝。
而有了皇帝……也就有了榮光。
內瑟斯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他的想法居然和那些庸庸碌碌的凡人們如出一轍。
……………………
很快,內瑟斯找到了那位「皇帝後裔」——這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內瑟斯抬起頭,他就能在這座城市的最高點發現一個屬於太陽圓盤的仿製品。
嗯,雖然是麻繩吊着的銅錫合金盤,但至少在形狀上看起來有點意思。
循着那「太陽圓盤」的指引,內瑟斯來到了神廟之中。
守衛們攔住了他——他們顯然不會允許這個藏頭露尾的傢伙輕易接近皇帝的後裔。
面對着這些亮出兵器的恕瑞瑪戰士,內瑟斯的心下竟然是一陣愉悅——不管怎麼說,這些小傢伙足夠勇敢。
勇敢者未必就是戰士,但戰士一定要勇敢。
托這些小傢伙的福,內瑟斯忽然對這種城市的印象提高了數個層次。
「讓開。」內瑟斯摘下了自己的頭套,順便也扯下了自己手杖頂端的罩子,露出了原本利斧的形狀,「你們不應該阻攔我。」
黑曜石一般的沙漠胡狼頭顱讓這些恕瑞瑪戰士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們想起了古老的傳說,傳說中有一位皇帝麾下的天神戰士就有着這樣的外貌,獸首人身。
「內瑟斯?」
「真的是內瑟斯嗎?」
「傳說中的飛升者?」
見到了這一幕,沙漠武士們終于謹慎地停止了攻擊——高大的身軀和特殊的形貌很清晰地說明了內瑟斯的身份,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願意去主動攻擊一個飛升者。
就這樣,內瑟斯毫無阻礙地來到了神廟的最高處,灼熱的陽光讓他黑曜石的身軀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刺痛感,仿佛正在蕩滌着他心底深處的罪惡一樣。
在空蕩蕩的神廟頂端,內瑟斯見到了這位皇帝後裔。
一個瘦高的男人,穿着一匹掛滿虹彩羽毛的長袍。
他的一雙大袖彷如飛翼,頭巾像是一隻烏木色的鳥喙。頭巾下的臉看起來貴氣十足,毫無憐憫,凜然不可相近。
單純地從相貌上說,他的模樣和阿茲爾還真的有七分相似——但只一打眼,內瑟斯心下就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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