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頂峰之上,有一老一少盤膝對坐。
初升的紅日給清幽的山峰帶來些許暖意,待到一陣山風吹過,環繞的霧氣盡皆散去。
老者睜開雙眼,欣慰地點點頭:「徒兒,良辰已到,下山修行去吧。」。
「師傅,萬萬不可啊!徒兒學藝未精,若是下山修行,怕是、怕是要丟您老人家的臉啊」少年似乎極不情願。
老者向少年投去鼓勵的目光,微笑說道:「紅塵萬丈,我輩修道之人當砥礪前行、不畏艱難,方可求得大道,為師的名聲算不得什麼!」。
少年端坐身體,義正辭嚴的說道:「那打打殺殺之類的紅塵俗事,到頭來無非求個虛名,但我目標遠大,需要清心寡欲,再說師傅也需要人照顧,我還是隱居武當潛心修行更好」
老者微微搖頭:「徒兒,你大錯矣。此番下山,打鬥之事,乃是雞毛蒜皮,你要面對的最大困難是傾城傾國的美人、富可敵國的財富、號令一方的權勢」。
傾城傾國的美人???富可敵國的財富???號令一方的權勢???不是打打殺殺???
少年聞言,猛地站起身來,滿臉歡笑:「師傅,別說了,我聽你的就是,我輩修道之人理應明白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世的道理,我視紅顏為枯骨、財富如糞土……」
少年這邊說的得意,唾沫橫飛,老者卻慢慢低下了頭,似乎在想什麼。
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直到一聲悠長、清澈、悅耳的鳥鳴響徹山谷,老者才起身背身,目視遠峰,淡淡說道:
「你終究是少年心性,傳說中的西域妙音鳥也在此時此地現身,看來為師算的沒錯,你命中有此一段經歷,緣分已至,下山去吧」。
得到師傅應允,少年心中歡喜,彎腰拱手說道:「師傅,姜子牙下山之時,他的師尊有打神鞭、杏黃旗、四不像三件寶物相贈,不知道您送我什麼?」。
「一概沒有!但為師能給一比錢做為啟動資金」老者回答乾脆利落。
見到少年沮喪,老者轉身說道:「你隨我習武修道二十年,道家五術學的如何?」。
「山、醫、命、相、卜五大道術,十八類小技,徒兒自問習得三成」少年回答擲地有聲。
「嗯,你說說是那三成」老者面帶笑意。
少年整理思緒,侃侃說道:「分別是山術中的丹法、武術,醫術中的針灸、推拿,還有命術,不過命術我只略窺皮毛,相術倒是學會了相人、相宅,最慘的是卜術,一個都沒學會,當然你也沒教」。
「道家五術大多已經失傳,卜術連為師也沒學過,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不過你靠這六個小技足以安身立業」老者面露無奈。
老者這麼一說,少年冷汗連連,「師傅,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給人算命看風水麼,當個江湖道士,走到哪騙到那?」。
老者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大聲說道:「你這小子不能有點高大上的想法?都21世紀第二個十年了,你學了武術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上幾倍,針灸、推拿去給達官貴人治治病,搞個O2O網絡化都不會?」。
「這麼說是讓我去大城市搞高端行騙咯?」少年不以為意。
老者已經被少年氣的不想再說話,連連擺手:「快下山吧,時辰過了就不吉利了」。
既然如此,少年轉身欲走,但不知道往什麼地方去,開口問道:
「師傅,路在何方?」
「路在腳下」,老者這回答讓少年完全摸不着頭腦,但他也覺得無所謂,他心中已有想法。
「徒兒懂了,感謝師傅這麼多年的教導,我自當潛心修行,不過臨別之際,徒兒還有一事要問?」
「說吧」老者看起來不耐煩,但雙眼已經充滿了霧氣。
「您剛才為什麼說傳說中西域妙音鳥出現了,跟我此次下山有關嗎?」
「和你未來的媳婦兒關,為師再送你一句話:行好事,但也要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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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個孤兒,武當山的道士師兄在山腳撿到他抱回山上,但他一直不開口說話,至到師傅抱着他去山頂看日出,他才咿呀學語。師傅有感,便依着武當祖師張三丰的姓,加上山頂開口學說話這事情,給他取名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