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用之一招逼退馮廷諤,橫劍而立,說道:「多謝張兄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恩不言謝,來日當百倍酬謝。」說話間氣喘吁吁,已經到了力竭之時。
馮廷諤迴轉頭來,只見一旁站着一人,抱劍而立,卻是一劍殺人的張洪。他又驚又奇,這傢伙神出鬼沒,什麼時候來的?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張洪冷冷的道:「不要謝我,我殺人用劍,一劍殺人,光明正大,不會偷偷摸摸,用石子打穴。」
馮廷諤手下的一個彪形大漢大怒,喝道:「好狂妄的傢伙,一劍殺人,看你怎麼殺我?」跳將過去,揮刀直劈而下。
張洪道:「你已經是死人,還看什麼?」迎着他衝過去,寒光一閃而沒,跟着後退,雙手抱劍於胸,似乎沒有動一下。
這漢子胸口噴出一股血箭,身體軟綿綿的摔了下去。他這一招舉火燒天,出手也算極快,但刀還沒有劈下,便已身死。
馮廷諤身體急轉,四下張望,叫道:「那裏有人?哪裏有人?」他將手一舉,止住眾人,此時我明敵暗,也不知道到底埋伏了多少好手,心下沒底,道:「我們走。」小心翼翼,帶着眾人灰溜溜的走了。
呂用之道:「少莊主果然聰明,驚走了馮廷諤,不費吹灰之力。」張洪冷冷的道:「真的不是我,出來吧,我已經看見你了。」
陸家寶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說道:「張洪,你看見誰了?誆我吧。呵呵,呂大哥,你們怎麼來了?」此時敵人已去,不必再藏下去,自然出來相見。
呂用之喜出望外,道:「原來是陸老弟,這次又是你救下我們。」
紅纓道:「他們是你飯桶出手打穴,將他們及時制住,我還以為???以為他們???」臉上一紅,這手下留情的話,一時說不出口。
陸家寶呵呵一笑,有點不好意思直撓腦袋,道:「碰巧而已,碰巧而已,二位別來無恙。」
呂用之道:「陸老弟,諸葛無雙還活着,你知道嗎?這是個隱患,我們跟着教主而來,才分開走,就被馮廷諤這傢伙堵上了,我死倒是小事,要是大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可萬死不瀆其罪,可就沒臉見教主了。」
陸家寶道:「教主也來了?那可太好了。」呂用之道:「陸老弟的武功大有長進,可喜可賀。」張洪道:「有什麼可高興的?他武功好,我又得回去練劍,才能在一年之約上,殺了他。」他在錢塘江上,和張守一等分道揚鑣,想到武功尚有很多不足,就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潛心練劍,覺得大有長進,才復出江湖。
紅纓笑道:「你要潛心練劍,還是趕快找地方練劍去吧,我們還要和爹爹會合,免得給諸葛無雙遇上,那可就麻煩了。」她見到陸家寶,大是高興,話不免多了些。
張洪道:「諸葛無雙?這個人聽着耳熟,喔,對了,他想暗殺楊行密,已經去廣陵了。」陸家寶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張洪道:「我聽黑白雙煞說的,他們喝醉了酒,得意忘形,說什麼楊行密野心勃勃,搶奪了很大的地盤,梁王要在廣陵封他一個大大的官,藉機刺殺他,將他的地盤收為囊中。此事若成,先得半壁江山,他們就是功臣,從此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榮華富貴。但要做到萬無一失,先拿住他女兒作人質,一網打盡。」
陸家寶道:「壞了,蘭蘭被天師道的人抓走了,楊叔叔還不知道,可得趕過去告訴他才是。」呂用之道:「是非之地,趕快走吧。」四人向東而行,行的十餘里,來到一處鎮甸,見天色已晚,走進路邊的一家客棧,住宿吃飯,過一夜再走。
不一會兒,店伴端上面來。紅纓才吃了小半碗,但陸家寶已經兩碗下肚,忍不住道:「飯桶,你果然便是飯桶。」陸家寶呵呵一笑,道:「吃得多,長得快。似你這般的吃喝,幾時才能長得如此強壯?」說着雙手握拳,高舉過頂,示意高大威武。
紅纓一笑,突然低聲的道:「這一次差點點再世為人,要是立即死了,倒也罷了,就怕半死不活的活受罪。飯桶,還真的多謝你救了我。」越想越覺得後怕,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陸家寶笑道:「你現在才知道?不知要怎麼謝我啊。」紅纓慢慢的低下頭去,用筷子挾了一根麵條,卻不放入口裏,低聲道:「你說好了。」語含羞澀,幾不可聞。
第九章 生死別離 第十七回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