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的嘴唇已經有些紅腫，白萌萌才放開了他。
鳳弦心疼的抱住白萌萌。
然而白萌萌卻只是咬着唇，連一個字都不想要說。
人生四大喜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在這個時代遇見一個舊人，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白萌萌來說，卻更像是噩夢。
時時刻刻糾纏着她的，哪怕是死亡也無法擺脫的噩夢。
今天的白萌萌很反常。
這是鳳弦最大的感覺，因為白萌萌的原因，他們得到了流浪者協會的禮遇，這讓鳳弦制定好的一二三計劃通通失敗——他本把一切都計劃在手中，卻沒有想到柏欞和白萌萌會有這樣的關係。
看着睡在自己身邊的女孩，鳳弦的眼眸忍不住幽深了起來。
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必須屬於他。
也只能夠屬於他。
又欠愛之後，白萌萌就從成女又變成了蘿莉，小小的一隻縮在他的懷裏的模樣讓鳳弦都要以為那個幾乎是要把他揉進身體裏的人不是她了似的。
哪怕是現在，鳳弦還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在隱隱作痛，仿佛被扔到蠻荒星去日夜不休的挖了十幾年的礦似的。
「晚安。」
輕飄飄的在白萌萌的額角落下一吻，鳳弦伸手圈住可愛的女孩，終於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師姐，你大可不必如此防着我。」
柏欞好笑的看着自己對面一臉警惕的女孩，嶄新的星艦上卻只有他們兩個人，空蕩蕩的感覺讓柏欞略微有些不適應。
但是最大的不適應的根源大概還是來自於自己面前的女孩。
白萌萌卻只是抿着唇看着他，那副警惕的樣子讓柏欞忍不住好笑。
雙眼之上蒙着一層白翳還是對他的視力產生了一定影響的，如果僅僅只是用肉眼，他大概會把自己面前的面前的女孩當成一個一米多高的柱子了。
可是偏偏柏欞卻並不是用肉眼來探尋這個世界，所以說雙眼之上白翳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毫無影響。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白萌萌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對面的青年。
「師姐，我需要你。」
柏欞只是對着她微笑。
「這個世界已經腐朽了，唯有毀滅才能夠贏來新生。」
青年的聲音十分的溫暖，而沐浴在日光燈下的青年就連臉上的細小絨毛都被染成了金色，整個人仿佛都散發着聖光一樣。
看上去十分的安靜祥和的青年說出來的話卻絕對足夠讓人毛骨悚然。
什麼樣的毀滅才是能夠贏來新生的毀滅？
每個世界都會新生，卻未必都一定要走向毀滅。
就連白萌萌，都感覺到一股寒意直衝到了腦海，她的手指忍不住輕輕地顫抖起來。
這個青年到底有多固執，她早就見識過了。
「你瘋了。」
白萌萌重複。
「瘋了？不……我沒瘋。」
「師姐，瘋的是這個世界。」
——柏欞，你瘋了嗎？！
——不，我沒瘋，師姐，瘋的是他們。
白萌萌覺的自己大概是真的年紀大了，不然那些年輕時的記憶怎麼會越來越清晰呢？
甚至清晰到白萌萌的血液都漸漸涼了下來。
偌大的星艦上，只剩下白萌萌如同擂鼓一樣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