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萌萌的好運令她嫉妒的發狂，而白珂芷只看見了白萌萌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走向榮光，卻從未看見過，她也曾經歷過的黑暗。
她一意孤行的把所有的罪惡都歸結於白萌萌的身上，把白萌萌所得到的一切歸結於幸運，並且把自己的所有不幸和白萌萌相對立起來。
對於白珂芷來說，白萌萌是支持着她堅持那些錯誤的唯一。
肩胛骨似乎也碎了，白萌萌的一腳到底有多麼大的力氣呢——這一腳下來，白珂芷幾乎懷疑自己要死了。
然而白萌萌似乎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她只是一寸一寸的，一點一點的，碾過她的每一寸骨骼，碾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恐懼的情緒一點一點的佔據了她的所有，白珂芷妄圖逃離，然而被碾碎的骨骼卻無法讓她做到任何事。
「你、活、該。」
從頭到尾，白萌萌似乎只說了這一句話，她赤紅着眼睛看着白珂芷，仿佛將眼前的人千刀萬剮也不解恨一般。
痛苦嗎？
當然痛苦。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愛人在自己的懷中失去呼吸，卻也無能為力，這樣的痛苦絕對足夠摧毀一個人。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倒下。
她知道鳳弦的野心，更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白萌萌，她是恆星女王。
可憐的傢伙每一寸骨骼都被碾碎，軟趴趴的身體像是某種蠕動的爬蟲一樣，只是白珂芷卻比爬蟲還要可悲一些。
最起碼爬蟲還從沒有經歷過骨骼支撐着身體的感覺，而她卻是體驗過之後又被一點一點的剝去。
白萌萌抱着鳳弦蹲下身，那雙已經成為赤紅色的眼睛緊緊盯着那個已經幾乎成了一灘爛泥的女孩。
她亞麻色的捲髮都凌亂着，一雙湖藍色的眼睛被驚恐的情緒所佔據，而臉上花了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狼狽。
白珂芷。
熟悉的名字在舌尖繞了幾匝，她記得自己最開始見到這個人，自己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那滔天的恨意。
那樣的恨意幾乎要把自己給淹沒，幾乎要讓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不共戴天的。
「你很開心嗎？」
她咧嘴，露出一個十分殘酷的笑容來。
上一刻還妄圖掙扎的白珂芷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她反而十分暢快的笑起來——因為骨骼都已經碎裂，她的笑容十分扭曲，失去了支撐的下巴讓她看起來十分的可笑。
「開心——白萌萌，我簡直要開心死了！」
「你越痛苦我就越開心，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死了，什么小王子？不過也是個爛貨而已——」
「而你，就抱着遺憾和痛苦過一輩子吧！」
「我沒有人愛，你一樣再也不會有人愛！」
「永遠，一輩子，沒有人會愛你，你更加不會擁有愛人的能力！」
刻薄惡毒的話語像是詛咒一樣從那張已經變形的嘴裏說出來，她的笑聲像是拉風箱一樣的難聽，昔日的天使小姐變成這樣，未免讓人唏噓。
然而不管是從前還是如今，白珂芷大概都是十分能夠看透人心的。
她總是能夠抓到人性之中最為柔軟的一面。
第九百零三章柔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