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往着天邊出現的晚霞,不知不覺開始入神了。
「陸老師。」
轉頭看去,發現是張楓來到了他的身邊。
「怎麼啦?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陸文連忙問道,現在這裏基本上能夠救出來的都救出來了,現在他們需要在這裏將這些人給安排一下,等到後續救援。
他們明天早上再走,晚上山路不好趕。
張楓搖了搖頭,道:「沒事,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小宇怎麼樣?」陸文問道。
「恢復的很不錯,剛才醒了一些,稍微吃了點東西,然後又睡下了。」
「那就好。」
之後兩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陸老師,您的心中有些自責?」張楓出聲打破了沉默。
陸文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抬頭望天。
「我知道,對於小宇從中途醒來你是感到有些內疚,認為是自己的失誤,導致他需要承受那麼大的痛苦。」張楓自顧自的說道。
「難道不是嗎?」陸文反問道。
張楓忽然笑了,道:「陸老師,您應該知道自古文武不兩立這個說法吧。」
陸文點了點頭,不過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等待着張楓的敘說。
張楓也沒有賣官司,直接道:「在古代,很多文人瞧不起武夫,武夫也瞧不起文人,現在稍微好了一些,對於科學家和一些真正的大學問家,所有人都是內心尊重,但是在軍隊裏面,這種現象還是存在的。
在我們軍中,有很多大學生軍官,更有很多文藝軍人,對於這些,說句從這裏我就不承認的話,我們這些人都是有些看不起的,認為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當什麼兵?」
陸文不明白張楓為什麼要扯到這上面。
「我們為什麼有些瞧不起他們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容易傷春悲秋,這點在一些戰場上是很致命的,在戰場上,要的就是冷血,除去戰友,一切皆可殺!」說道這個的時候,張楓的眼眸中閃現着冷酷之色。
「我和您說個事情,算是一個機密吧,但是對於您來說,也可以知道,在一次行動中,我們失去了和上級的聯繫,而且我們也不能主動的求援,那次我們被困在了一個村子裏面。」說着張楓的語氣慢慢的變得縹緲起來。
「那是我第一次參加境外作戰,真正的見識到了血與火,我們在那個時候已經被深陷群圍了,在那個村子裏面,我們失去了所有的支援,沒有任何人能夠依靠,按照我們隊長的意思,當時就是讓我們去搜刮那些村子裏面的糧食,順便將他們都給驅趕到一起,不能讓他們通風報信。
我們也這麼做了,但是當時有一個村民生病了,非常的嚴重,看着就好像馬上要死了一樣,但是我們當時的隊長看都沒看一眼,也不管他。
當時呢,我有些於心不忍,就央求隊長將他們放走,讓他們去找個醫院治療一下,當時我的這個決定直接被駁回了,為了這件事情,我和隊長吵了一架,最後,隊長被我說動了,讓他走了。」
說道這裏,張楓像是陷入了痛苦之中,聲音有些哽咽。
「可是那個病人居然是裝的,他就是去通風報信的,就是因為那次我的一個可以說的上是同情的舉動,導致我們損失了大半,隊長也在那次行動中犧牲了。」
「從此,我就知道一個道理,不管如何,只要不是自己的同胞,只要不是自己的戰友,那麼在戰場上,誰都不能相信,就算是殺了他們又如何?」張楓最後的語氣顯得非常的冰冷。
「但是不管怎麼樣,隊長他們已經犧牲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彌補我的措施了,我說這些,就是想讓陸老師你知道,在很多時刻,能夠活下來就是最大的恩情,有的時候,你的善良可能就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
陸文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明白張楓的意思,雖然有些驢唇不對馬嘴,但是他明白。
「謝謝!」良久之後,陸文輕聲道,聲音中已經沒有了原先的自責。
是的,不管如何,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夠將人救下來,就可以了。
「沒事,我可不希望陸老師陷入自責中,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