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來到。倒春寒剛過,小胖子就甩掉了厚重的冬衣。都說童子屁股上有三把火,光着也凍不壞,母親勸了幾次,見他不樂意,也就隨他了。
蜜蜂似乎也是要冬眠的。雖然下雪前就把蜂箱移到了閒置的廂房,可一個冬天也沒見有蜂飛出。倒是氣溫剛回暖,便有兩三隻蜜蜂嗡嗡繞飛。
鬥雞整日豢養,貌似肥了一圈。估計再養就廢了吧。小胖子看它時,正叼着個指長的蜈蚣,斗的正歡。
小馬駒的個頭都快趕上小胖子了,沒有韁繩羈絆,整日裏跑得那叫一個歡。索性將捉蟲牧馬交給劉武一人,小胖子央求母親再陪他去一次縣城。
家中有餘錢數千,還有先前幾位從叔送來的雜糧,暫且無需為生計發愁。母親見他也沒做什麼新奇之物,便問進城的原因。
小胖子期期艾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見他不想說,母親便不問了。租了牛車,陪他進城。
因異族虎視,戰事頻發,便催生出十分發達的冶煉業。
所謂百辟成刀,除去好鋼,冶煉也是重要的一環。鍛造一途完全來自言傳身教。火候一詞,更是道盡其訣竅。
涿縣屬北,關外常有烏桓為亂,戰事頻繁,固良匠頗多。
小胖子的要求很奇怪,要鍛一根百辟大針!
反正這個時代奇人異士輩出,所需亦大有不同。鍛造一根針的要求似乎也不過分。只不過為何要百辟,良匠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位公子,鍛此針需用花鐵(花紋鋼),料雖不多,卻極費工,價格也高。」
「作價幾何?」
「需一貫。」
「良刀一把,不過八百,這根針卻要一貫?」小胖子不禁翻起白眼。
「公子說的是,可此針需百鍊,頗耗力氣,鑄刀亦可成,以刀價折算,再加花鐵,一貫亦不多。」
「何時能取?」
「約莫一月。」
「啥?」打根針竟然要一個月?
「確是如此。」
小胖子無語。讓母親付了訂錢,這便怏怏離去。
提心弔膽的過了半個月,該來的早晚會來。白天又被三叔貫了大半碗虎血,晚上小胖子腹中轟鳴,這便爬起來如廁。
挑燈入廁,隨即渾身一顫,愣在當場。
但見,綠釉馬桶上坐一人。束袖、綁腿,着夜行衣。一把環首長刀斜倚牆邊,雙膝上還捧着個並發連弩!
銀光閃閃的箭鏃直指茅房入口,內急的小胖子一頭撞在了槍口上!不對啊……當初設計的時候,不知分成了男廁和女廁的嗎?
黑衣人踮着腳跟,鞋尖不停扣着青石板,弓起的上身幾乎貼在膝上,雙拳緊握,渾身直顫,牙齒更是被咬得嘎嘣作響。
許久,噗的一聲污物落地,頓時渾身都透着輕鬆。
「呼——」黑夜人緩緩抬起頭,正對上小胖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你都看見了。」
小胖子點了點頭,小心問道:「你……便秘?」
「……」蒙面人眼睛縮了又縮,「干你何事。」
「本與我無關,不過你深夜不請自來,又不告而用,就與我有關了。」小胖子以手掩鼻,指了指踏板,「踩一下。」
黑衣人沿麻繩看了圈,這便試着一踩。
呼隆隆……清水湧出,將穢物沖走。蒙面人正奇間,小胖子又取來麻布,遠遠的遞給他。
「何不用廁籌?」蒙面人似乎不忍使用。
「母親手藝不精,多有倒刺,故而不用。」小胖子答道。
蒙面人輕輕向前移了半個身位,便伸手去拭臀。
「你是女人?」
「何以見得。」
小胖子笑道:「要是男子,多半會屁股朝天,胡亂揩淨。」
「有理。」黑衣人提褲站起。
見她眉頭微皺,小胖子又小心問道:「有痔?」
「嗯,隱疾難治。」女刺客大咧咧的說道。
「確實如此。」小胖子點了點頭。
女刺客打量着小胖子家的便器,好奇的問道:「這是你做的?」
「對。」小胖子點了點頭,「家裏買不起塞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