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盧植出帳,與副將宗員趕到事發地。
營地西北角,已圍滿軍士。人手一把巧工鏟,本想刨出同伴。然,待聚攏到此地時,卻仿佛丟了魂一般,所有人皆面沖西北,直直站定。
宗員上前,搬動一人肩膀。那人猶未清醒。只是目光呆滯,伸手指向西北。
宗員抬眼一看,頓時一驚。
只見,西北夜放豪光,光芒宛如利劍上舉,直衝雲霄。光芒之下,遙現一高台。
隱隱約約,台面似還上陳一物。
「可是沙丘平台?」身後響起盧車騎之語。
「正是…正是沙丘平台方向。」饒是宗員,亦不禁心生惴惴。天生異相,必事出有因。時人深信天人感應,如此玄而又玄之事,既親眼所見,又如何能不信。
盧植輕輕點頭:「喚醒兵士,各自回營休息。塌陷營牆,圍以拒馬鹿角,排設板楯。待天明再清理修造。另遣工匠,舉火挖掘被埋兵士,軍馬。不得有誤。」
「喏!」宗員這便領命。領軍中執法官喚醒兵士,遣散人群。又令軍中工匠,刨挖埋入地下的人馬。
入帳前,盧植又傳令:「各自謹守營盤,有妄言者,斬。」
「喏!」
說完,盧植這便返回中軍大帳。
不久,宗員來報:「帳篷車輛俱在,人馬卻消失無蹤。」
盧植不置可否:「讓工匠們回營休息。」
「……喏。」
陷入地下的人馬,竟然憑空消失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即便下了封口令,又如何能瞞住。大營人心惶惶,士氣低迷。
翌日,盧植親臨挖掘現場。清理出的帳篷、馬車、損毀營牆,皆列在旁。獨獨沒有陷入的兵士。
「墊土修牆。」盧植隨即下令。
工匠們這便回填陷坑,重立營牆。忙忙碌碌,午後大營重歸原樣。士氣稍有回升。
是夜,又起騷動。
「報——」軍士帳前稟報:「大營再遭地陷,毀去西北角營牆數段。營帳、車輛,馬匹,皆埋入土中!」
又是西北角?
略作思量,盧植這便言道:「命各營軍士謹守營盤。無令不得出帳。」
「喏!」
待盧植趕到,副將宗員已先行抵達現場。
低聲言道:「還是昨日那段營牆。墊實之土,再次塌陷。不知何故……」
見他吞吞吐吐,盧植遂問:「西北方向,是否仍有豪光。」
「有。」宗員口出涼氣,不由得牙關都在打顫。
同一地面,兩次塌陷。若只說巧合,如何能信。最詭異便是,明明工匠已墊土夯實。如何能二次地陷。
「裝神弄鬼。」盧植冷聲道:「黃巾逆賊假託神術,實則不過是藉機關術,行障眼法。正如鄴城機關陣那般。眾將勿驚。明日且隨我往沙丘平台,一探究竟。」
「喏!」主帥乃一軍之主。盧植氣定神閒,麾下將校這便稍稍心安。將校得安,方能穩住麾下軍士之心。不令士氣崩盤。
好容易撐到天明。大營戰鼓隆隆,盧車騎升帳點兵。
麾下文武齊聚。
審配、逢紀、張遜等為參軍。宗員、高覽、朱靈等為將校。
一身戎裝的盧車騎環視眾人,朗聲道:「大營一隅,累次地陷。必是黃巾賊人裝神弄鬼。今日我欲前往沙丘平台一探究竟。何人願同往?」
「卑下願往。」審配起身。
「卑下願往!」高覽出列。
「好。正南,元伯與我同往。餘下人等謹守營盤,不得有失。」
「喏!」
沙丘平台,便是沙丘宮平台。離宮被焚毀,只剩高台。後,趙高等人將始皇帝屍體置於其上,又稱為「晾屍台」。距離紮營地,數十里之遙。
斥候一日數報。言,賊人皆龜縮在廣宗各城,沙丘平台附近,並無賊兵蹤跡。盧植方可輕騎前往一探。
或有人問,大營地陷,與沙丘平台何干。
正因一個「困」字。
廣宗之所以被稱為「困龍之地」,便是起
177 困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