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過猶不及」,「事與願違」。
此番行裏應外合,奇襲奪港。若盡遣干支海市,大小船隻,千帆競渡。無論黃支國,亦或是折利呾羅城,必如臨大敵。不敢輕易放入。
然若,所遣艦隊,過於羸弱。又無濟於事。
於是,枝分角市,正當適宜。角市規模,亦是薊國市舶寺,經年累月,厚積而成。與所赴枝津港邑,規模相當。
薊國干支海市,計百二十支。遍佈內外循環水路,凡我薊人,只需有載重千石商船,便可錄市籍,入「枝分角市」。萬石大舡,可入「干支大市」。
便是枝分角市,船舶亦多為鬥艦級。遠非時下身毒水軍,扶南大舶可比。
或有人言。為何同赴黃支,並折利呾羅二港。
此亦是,有意為之。一視同仁,不厚此薄彼。方可以假亂真,隱藏真意。
正如多摩梨王,知水軍覆滅,卻秘而不宣。唯恐驚擾港市商賈。此與往來居延外道商隊,被草原各部奉為上賓,同理。兩國交兵,尚且不斬來使。又豈會自斷財路。
更何況,凡薊國海市所至,必引舉國轟動。四海船商,更是聞風而動。日賺斗金,一夜暴富亦不是夢。
譬如已程不國,有出『摩尼珠地』,「方可十里。王使人守護,若有采者,十分取三」。先前,如意寶珠,價格雖貴,卻不足以一夜暴富。待薊國海市抵達。摩尼珠,身價暴漲。諸多採珠人,一夜暴富。唯恐被人所害,紛紛遷居北島。購買漢家重樓高閣,深宅大院。坐享富貴榮華,一世平安。
聞薊王,年前臘賜。便有「摩尼華勝」入列。其中大如燕卵,赤紅似火。唯薊王三後,方可佩戴。摩尼珠,除赤紅,亦有天青、海藍。鑲嵌金爵、綬帶、如意等,賞賜重臣。引領大國風尚。
更引周遭列國,垂涎三尺。
奈何,薊國堅船利炮,鐵壁鏵嘴。已程不國主,將北大島,劃歸薊國,通商互市。既歸大漢一藩所有。周遭列國,又豈敢輕易染指。
聞鼎鼎大名,薊國枝分角市,經由已程不國北上,另闢新商道。黃支,並折利呾羅二港,皆大開方便之門。
除去薊國名產,另有象林苑官肆,售賣各式薊國海船。
牽風探海,四式木蘭。船模栩栩如生。更有白波樓船鬥艦,居中陳列。
十國連兵戰敗,諸國先後歸降。時已遍傳身毒半島。話說,正因水運之便,故諸國王都,皆濱水而建。如此,國中錢糧,可經水路,直達王都。諸多便利,不勝枚舉。正因國都臨水,故各國亦不遺餘力,購買扶南大舶,大興水軍。豈料「大舶」,在薊國橫海巨艦面前,不值一提。聞雙方水軍,於大江之上,狹路相逢。薊國巨艦,甚至不屑動用機關利器。倚仗鐵壁鏵嘴,摧枯拉朽,沖犁敵艦。號「身毒第一」,多摩梨水軍,毫無還手之力。一干人等,將將落水。便被刺網弩炮,一網打盡。
薊國水軍,揚名身毒。「橫海纛,速讓道」。更是深入人心。
本以為,神兵利器,必不授人以柄。豈料薊國海市,竟公開售賣。
欺我,無財乎?
便有黃支國豪商登船,訂下四式木蘭舡十艘。
木蘭舟,艏尖艉肥,面闊底尖。三桅至六桅不等。艏、舯、艉,三處船樓,錯落高低,不同搭配。集水密隔艙、平衡舵、減搖龍骨、釘接榫合併船殼造船法於一身。樓內各式便利,一應俱全。居家載客,兩相宜。
木蘭大舡,長二十六丈,寬六丈七尺八寸,高三丈二尺六寸,吃水二丈五。飛車槳並鸞翼帆,雙驅動。晝夜可行三千里。
吃水深、穩定好、航速快、續航強。
甲、乙、丙、丁,四式木蘭舡。分客船、貨船、客貨兩用。艏、舯、艉三樓,並檣桅數目,各有不同。作價皆千萬薊鈔起步。因功用遞增,而相應加價。如若不用鸞翼帆,改用新式翀囂帆,掛滿十二帆。甲板上下,無論「帆檣機關」,亦或是「船翼機關」,皆需更換。故價格不菲。
然必物有所值。據說,十二翼翀囂帆,若乘風便,晝夜可多行五百里。迅捷如斯,可想而知。
黃支豪商問,十艘木蘭舡,需幾年造畢。
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