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貴霜王迦膩色伽一世,將首都遷入布路沙不邏山谷,後世稱白沙瓦。
迦膩色伽,又將入侵身毒所得佛缽等聖物,一同搬入。建「迦膩色伽大寺」,並「迦膩色伽大塔」,以安置佛門聖物。塔在漢史中,頗為有名,喚做「雀離浮圖(cakristupa)」。西行求法之東土高僧。如法顯、玄奘等,皆對此塔,讚嘆有加。「雀離浮圖」意為「輪王之塔」或「輪塔」,位於富樓沙郊外,沙琪基泰里(shah-ji-ke-dheri),即「王之丘」。之後數百年,此城遂為佛教中心。法顯過此城,稱其為弗樓沙國。又稱「富樓沙」。
龍樹菩薩造、後秦龜茲國三藏法師鳩摩羅什奉詔譯《大智度初品》云:「『富樓沙』,秦言『丈夫』。」即是說,富樓沙,漢譯為「丈夫之城」。另有名:迦膩色伽布邏(kanishkapura),意為「迦膩色伽城」。俗稱貴霜王城。
富樓沙,扼開伯爾山入口。乃進出天竺,咽喉要道。背依高附(注1)谷地。出開伯爾山口,便是舊時大夏遊牧行國,入開伯爾山入口,信度河流域,已轉農耕。
高附亦據蔥嶺以西,扼進出西域商路咽喉。
換言之,時下貴霜帝國,以一國之力,霸佔東通大漢,斜驅天竺,二大商道要津。
獲利之豐,何止日進斗金。
安息覬覦高附舊地,久矣。若能據此地,可將貴霜帝國,攔腰斬斷。並直連蔥嶺。與西域都護府,通商互市。不必忍受貴霜內外關卡,重重盤剝。
還是那句話。作為守護初火的帝國。大漢令天下人,心生嚮往。正如多摩梨王所言,大漢乃是時下,距天國最近之極樂淨土。
域外奴隸,只需抵達遠遠的綠洲。即刻斷開枷鎖,重獲自由。享有田宅牛馬,取三十稅一。子子孫孫,永不為奴。此與天國何異?
薊王劉備,冗長而熠熠生輝之頭銜,又添詞綴:
「北境守護者,草原撐犁孤塗,鮮卑馴鹿人,哺萬馬者,東胡共主,諸羌執鞭者,遙遠綠洲主人,隴右牧羊人,三南大君,四海炎船主,東王君父,十洲之主,虎衣明王。」
人名樹影。
雖說稱號並無效果加持。然足令人肅然起敬。
其中,十洲之主。取自東方朔所撰《海內十洲記》:「漢武帝既聞西王母說八方巨海之中有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長洲、元洲、流洲、生洲、鳳麟洲、聚窟洲。有此十洲,乃人跡所稀絕處。」
故時人將海外荒洲,統稱「十洲」。薊王又立江表十港。故不明就裏,以為薊王於十洲立十港。故有「十洲之主」之說。
雖多有謬誤,卻也貼切。畢竟,只需荒洲港城督畢,必向外輻輳。一港變二港,二港變四港,四港變八港。如珠串相連。乃至包圍荒洲,自四面八方,向內陸輻輳。最終,據擁整座荒洲。向化野民,修築城邑。源源不斷,舶來上邦風物。如此潛移默化,圩田數代,盡為漢土。
諺曰:「國一日不可無君,家一日不可無主。」薊王天下布種,亦必不可少。
自上而下,循序漸進。
《薊法》:「王爵妻妾不過四十;關內侯一妻八妾;五大夫一妻二妾;公士一妻一妾」。
百子再生百子:雖孤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地不加增,何苦而不佔盡?
生於薊王家,當續鴻鵠之志。薪火相傳,焚盡荒蠻。前途必然艱辛,然避無可避。唯有砥礪向前。
和合之風,日有增益。薊國二十等爵,一等公士,何其多也。凡姻親之家,無需五戶聯保,便可客庸薊國。納客稅期滿,可為薊人。
客稅新政一出,立刻風靡國中五百城港。八月案比。今季五十萬新戶,爭相補足十年客稅。計征二百五十億鈔。納四百萬,客庸入籍。薊國人口,果破二千萬。
幕府、封國,編戶相加。再併入豐州千五百萬眾。薊王治下,足有人口,五千五百萬。已達兩漢巔峰時人數。
三興炎漢,定鼎神器。已無意外。
薊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斷不可輕身涉險。中壘將軍典韋,位列四凶,然卻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