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館長朱建平,與太醫令華佗,樂府令杜夔,長安西學博士周宣,並稱「四奇」。號「鐵口神斷」。將曹孟德與劉玄德並列。絕非空口白牙,無稽之談。
荀氏千里駒,荀彧獨投麾下,亦可佐證。
「主公初次上洛,與二袁並曹孟德相識。後引為知己。」荀采將薊王舊事,娓娓道來:「『應有盡有袁本初』,『別無二處袁公路』。『不可錯過曹孟德』。如今再思,別有深意也。」
「三人皆入六雄。時,曹孟德為救董侯,不惜『決裂諸侯』。當真,不可錯過也。」荀攸一聲慨嘆。彼此,曹孟德一腔碧血,忠心可鑑。時過境遷。今居衛將軍高位。又裹挾朝野紛爭,深陷關東之亂。初心未改乎?
所謂「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後世民諺:「是騾是馬,遛遛便知。」又說,「退潮後方知,誰人裸泳」。
一場波及八州,黃巾之亂。便是漢末,洶湧大潮。諸多勢力,暗藏其下。不知善惡,莫辨忠奸。如此時局,便是華國老所言內疾。
薊王不疾不徐,隔河而望。從壁上觀。待包藏禍心,大白於世。當傳檄天下,雷霆除之。
隨《薊法》漸放四海而皆準。以爵民為代表,新型階級,日益壯大。老舊上層建築,崩塌在即。若類比後世。爵民便是所謂「中產階級」。誠然,封建時代與資本時代,不可等量齊觀。時下爵民,更宜稱:「中層」。「中層爵民」,居於「基層編戶」,「上層王侯」之中。
權衡尤重。
論忠貞不渝,荀采可與荀彧比肩。故將心比心,以己度人。窺知荀彧之所為。皆三月之事,以正視聽。為何如此?
只因。薊王虎踞河北,靜待內疾外顯。
故荀彧欲向天下證明,曹操實乃漢臣。
如此,可免為社稷毒瘤,被薊王雷霆除之。
荀彧,高絜之士。才智高絕,堪比薊國六大謀主。甘為曹孟德設謀,匡扶漢室之心,不言自明。正如賈文和所言。薊王不同漢帝,薊臣有別漢臣。荀彧不投薊王,自有原因。
車駕出宮,荀攸徒生慨嘆。
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常人皆趨利避害。唯高士避易就難。天下皆視關東如毒瘤,避恐不及。唯荀彧,鞠躬盡瘁,盡力所能及。
「主公,亦知荀氏文若。」
貰澤,蓋海水砦。
「(黃水)東徑平樂縣,右合泡水」,「(泡水)即豐水之上源也。水上承大莽陂,東徑貰城北,又東徑已氏縣故城北」,「至沛入泗」。
「汳水又東逕貰城南」,經大莽陂,西北至東南,與泡水相接。
大莽陂,既貰澤。
砦中民船匯聚,皆是順下汳水,舉家徙往下邳之陳留民船。知呂布裹挾陳留民眾外逃。曹孟德帥蓋海艦隊,星夜南下,圍追堵截。民船大半被截獲。不及遣返原籍,又恐各自逃竄。於是先押入軍營,待聚少成多,再一次遣歸。
此亦是權宜之計。不得已而為之。唯恐中陳宮之計。凡所扣民船,衛將軍皆命人登船查驗。家小是否編戶在案,艙中可藏縱火薪柴。林林總總,不一而足。衛將軍親自坐鎮,事無巨細,不厭其煩。終歸「小心駛得萬年船」。
恰逢陰雨連綿。春水方生,河渠水滿,關東大地,四瀆八流,溝渠縱橫。多有舟橋被毀。道路泥濘難行。呂布入寇鐵騎,漸偃旗息鼓,不復先前。
「春耕、夏耘、秋獲、冬藏」,只需逐走呂布,春耕猶未晚也。
曹操與袁術,暗通款曲。故對徐州之事,知之甚祥。
張闓之事,自不必說。便是被呂布賺去二百萬斛米,曹孟德亦得聞其詳。許,正因兵精糧足,故呂布這才急不可耐,早春發兵。入寇兗州。先前人窮志短,如今志得意滿。急於報仇雪恨,亦是人之常情。
曹孟德深諳,此中內情。故臨危不亂。
蓋海旗船爵室。
「報——」便有心腹來報:「太保遣書到。」
「呈來。」唯恐甄都有失,曹操不敢大意。
「喏。」
待急切一觀,曹操不由皺眉:「三月上巳,泛舟東流水。」
話
第2379章 1.268 荀氏文若